“這蒜怎麼也不剝好,下次注意啊,去打桶水來,我要泡腳,老徐,幫我擦擦背。”
小護士給盛意測血壓,低着頭悶笑,感覺這位爺是來坐月子的,她開口道:“下午辦完手續就可以出院了,傷口别碰水。”
季婉真的想一巴掌拍死他,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嘟嘟嘟——
她接完電話,臉色一變:“盛副,王蕊那邊有情況。”
街道上熙熙攘攘,小電動直接在人行道上竄來竄去,瘋狂按喇叭,有時候聽多了真的想破口大罵,上班本來就煩,還又擠又吵。
盛意的視線随着景色不斷變換,他坐在副駕駛上,嘴唇還有點發白,身形一年比一年瘦弱,之前趙局就催他去深北挂個專家号查一查,說不定真是有什麼毛病,可他就是死倔,平時看着公交車錯過都不去追,老老實實等下一趟的人,怎麼可能飛來飛去,麻煩得很,還累。
郝飛揚一直盯着石文達這條線,看見盛意回來後,先是給他倒了杯熱水,搬來凳子,然後才緩緩開口:“王蕊有個同村的小姐妹,叫何娜,兩年前跟着石文達做皮肉交易,每個月都因為嫌棄錢少,不鬧個三四次是不會罷休的,最近兩個月,突然變安靜了。石文達的銀行流水也是從兩個月前開始,每個月都會往何娜的賬戶裡打一萬五,經過王蕊的确認,這些錢都是石文達讓何娜去伺候一個人的好處。”
“金羽昊?”
“我靠!哥,你真是神了。”
“然後呢?石文達審了沒?”
郝飛揚搖搖頭,回:“沒有啊,我也是今早剛拿到王蕊的口供。”
“審吧。”
石文達剛來的時候還侃侃而談,現在就縮起脖子,看誰都帶着讨好的笑,一口一個長官領導,他說自己多愛多愛老婆,出軌這種事情是完全不可能的,全是王蕊那女人在胡說八道
“認識金羽昊嗎?”
“不,不認識。”
郝飛揚擡起一沓紙,指了指:“那你每個月花一萬五給他找女人?”
“怎麼可能,搞錯啦,我都……”
“金羽昊已經被我們扣住了,你最好想想怎麼戴罪立功吧,現在就是你們倆誰先開口的問題。”
石文達本來就是地中海,他還要摸一把,眼神擡上擡下,疑神疑鬼的。
“我要是全招了,還有機會能出去不。”
“你不招那就是死路一條,招了的話,我這裡會寫你的認錯态度良好,明不明白?”郝飛揚用圓珠筆戳了戳電腦屏幕。
“明白明白。”
“從頭開始說。”
盛意坐在審訊室外,忽而用手肘捅了捅徐開,說:“你去找段鵬問一下,他們是通過什麼方式找到燕鳴小區的。”
“好嘞。”
審訊室内。
“我,我從哪裡開始說。”
“拐賣婦女。”
石文達頓時僵在原地。
警察什麼都知道了嗎?
“我也是替别人做事啊,警官你聽我說,汪哥每次來都說自己多厲害多厲害,一個月能找到七八個極品,他至少禍害了幾百來号女人了,我這算什麼,是不是?我也是被他逼的啊。”
郝飛揚敲了會兒字,說:“拿錢的時候怎麼不說是被逼的了。”
“警官!你要相信我啊!汪哥看樣子就是個狠人,連他身邊的小弟都得點頭哈腰的,我哪敢得罪他啊。”
“汪哥是誰?長什麼樣兒?”
石文達竹筒倒豆子一般:“就是我們這種做點小生意的頭兒,比如說是吧,燕鳴小區這邊的p客就歸我,那其他地方的就是别人管,汪哥基本上每個月都會來查我們的賬。就前不久,攬月酒店那邊不是有幾個男的被當街砍死了嗎,我告訴你,就是因為他們吞錢,然後被汪哥發現了,他親自帶着人去砍的,殺雞儆猴……臨安大道對不對?!他還撞了個警察!”
審訊室外的某人“……”
“咳咳咳,你平時怎麼聯系他的?”
“聯系不上,隻有等着他來找。”
郝飛揚看了一眼盛意在的方向,問:“長什麼樣子?”
“四五十歲,寸頭,不胖,其他不清楚,因為汪哥基本上都戴口罩不露臉,來查賬也是叫我們準備好房間,不讓我們進去……但是!!他有個小弟是光頭,經常傳話,口音不是河陽的,我聽着好像是姓羅?還是駱?”
“你為什麼要給金羽昊找女人?”
石文達急的拍大腿:“他也想幹我們這一行啊,每個月給我……給汪哥找兩個女人,然後就随便他p我們的妹子,多一個人頭的話給一千塊。”
“……”
盛意也沒想到,自己被打一頓,然後這個案件忽然之間就變得順利了不少,他丢了一張照片在桌子上,雙手環胸,說道:“駱老四,今年七月份因為一起故意傷害案被我逮過,和他關系不大,照例問話,現在已經打不通電話了。”
隔壁技偵送了個水果籃來看病号,這時候外面還在下雪,北風呼呼吹,真跟女鬼索命一樣,郝飛揚打開葷素搭配均衡的食盒,還拿了個蘋果放在旁邊,随後自己乖乖坐在位置啃漢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