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知南的卧室在二樓,盛意本來想說這就是暴發戶的力量,但整個别墅的品味确實好,一看就知道是從小生活在不缺物質的環境裡,品品茶,賞賞花,才能陶冶出來的情操。
“咳咳咳。”
盛意靠在門框邊,把視線挪了過去,不知道為什麼,他渾身不自然,一來就進卧室這種隐私的地方,會不會不太好,腦子裡想起了杏花小街的那天晚上,衛知南把他壓在軟皮沙發上……我靠!!想這些沒用的幹嘛?!瘋了吧!
做好心理建設,他終于擡頭——
衛知南臉色蒼白,襯衫最上方沒系扣子,松松垮垮的露出鎖骨,胸肌把順滑的布料頂起一點幅度,他此時正在看筆記本,微弱的燈光照出完美的下颚線。
“……”
不容置疑,衛知南真的很好看。
盛意沒有任何征兆,手忙腳亂地捂住胸口——該死,又是這種感覺。
“你怎麼了?”衛知南嗓音很冷,聽不出别的情緒。
“都跟你說了你把我的心髒壓出毛病來了,還好意思問問問。”
他揚起嘴角,淡淡道:“我壓你?”
盛意的第一反應是他在跟自己開小黃車,比較下流,等腦子強行變幹淨後,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穩了穩身體,故作正常,反駁道:“誰壓誰還不一定呢?就你這小身闆,我能打倆。”
“趙局說你身嬌體弱易推倒。”
“呵呵。”盛意撸起袖子,擠了擠自己的肱二頭肌,沖他揚揚下巴,笑道:“他在毀我名聲。”
“不過身手确實厲害,一打七,你下人家手腕的時候真狠。”
盛意的嘴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一般一般,想當年我追着犯罪嫌疑人跑的時候,他們……”
衛知南打斷施法,用手指了指落地窗前的桌子,隻見上面堆着半米高的文件,他放下電腦,說:“這裡隻是一部分,你來的時候趙局應該和你提過‘感化會’了吧。首先,非常感謝你願意來幫我,其次,以後的所有行動必須聽我指揮,在此之前,我還是想聽你親口說,你來應該不是被強迫的吧。”
作為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盛意已經習慣了。
他随便拿起一個檔案袋,邊拆邊朝衛知南看:“我要是現在打道回府,那群人會不會手下留情。”
“不會。”
盛意啧了一聲,語氣中充滿後悔:“早知道我就不多管閑事了,你說說你,明明知道自己随時随地都會有危險,怎麼還不留個心眼兒呢,不會雇點保镖什麼的嗎。”
“如果你想遠離這場鬥争,我可以把你送出國,另外再附上一張加肯利的黑卡。”
“……”這哥們不會真有一座島吧。
滴滴——
衛知南用遙控器把窗簾關起來,他的肌肉線條非常漂亮,盛意的視線假裝放在遙控器上,其實早就把這個卧病在床的美人給看了個遍。應該是口渴,衛知南側身去拿水杯,被子把他的衣角給撐了起來,露出輪廓明顯的人魚線,目光一動,就可以看見幾個凹凸不平的傷疤。
布魯克監獄,被砍過,被咬過。
後腰那個位置,确實有強大的吸引力。
“開玩笑的,就算是個陌生人,我也不會任由他被奇奇怪怪的神經病帶走,更何況……你還是我同事。”
衛知南道了聲謝。
很紳士,這是盛意到目前為止對他的評價。
“‘感化會’的等級制度非常明顯,獨裁專政,現在的掌權人,當然也是創始人,沒有任何的資料流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一概不知。三年前我培養的線人冒着生命危險送出來一條情報,信徒們都稱他為‘凱撒’,他殺了自己的父親,随後繼承天價遺産,一手打造出了所謂的權利王國‘感化會’。”
“凱撒?”盛意雙手撐在桌子上,笑道:“權利和綱紀是不能共存共榮的。”
兩個人的視線再次撞上。
窗戶沒關緊,漏了個口子,有幾片雪花趁機鑽了進來,北風撩起灰白色的布簾。
盛意轉身繼續看文件,桌子最左邊有個黑色的收納盒,他掃了一眼,裡面全是照片。
“巴赫連西餐廳,河陽大橋,博物館,這些地标怎麼了?是‘感化會’早上喊口号的風水寶地嗎?不過你知道什麼是喊口号嗎?就那種,站成兩三排,有個人在前面指揮,然後大家花出吃奶的勁兒,激情滂湃道:‘我棒我棒我最棒!我強我強我最強!’”
“……”
“怎麼?外國不流行這種啊?”
衛知南淡淡道:“你現在得罪人了知道嗎?他們看見你的臉了。”
“嗨呀,那我确實應該悲傷一下是吧。”
“……”
收納盒翻到一半,盛意的笑容逐漸消失,他舉起一張照片,上面是兩個男人蹲在路邊抽煙的畫面。
“你為什麼會跟蹤駱老四?”
衛知南擡眼看他:“這個人和汪哥是拜把子兄弟,而汪哥,是‘感化會’的小喽啰。”
轟——
那天晚上撞他的人不出意外就是汪哥和駱老四,現在衛知南又說,汪哥是感化會的?
“你找到駱老四了嗎?”
“還沒。”衛知南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名片,放在桌子上,對盛意說:“付敏那個案子,還沒來得及細看,最近有點忙,我的建議是和臨安大道并案處理。這是我的線人,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找她幫忙,最近一段時間我無法外出,隻能麻煩你了。”
盛意拿起名片,是杏花小街的那家足療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