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笑道:“沒有我也會有其他無辜之人遭此劫難,我與他們有何區别?”
“不一樣。”白亦墨伸手過去抓束縛赤若冥的鎖鍊,途中接觸到被鐵鍊寒涼感染的手腕,微微瑟縮了一下。
“為什麼?”赤若冥忽然看到白亦墨衣服的線條在流向後方,手腕快速變輕,那些枷鎖像是被什麼給一口口啃食掉了。
銀色的衣服緩緩黯淡下來,絲與絲之間多了一層暗色的雜質,這些變化在幾乎全黑的環境下并不明顯。
白亦墨道:“因為是你。”
“我有什麼特殊的?”赤若冥追問,他明顯感覺到少年的身體僵住了,抵觸這個問題于是改問:“不能說還是不想說?”
“都有……”他起身,沒什麼情緒的眸子特地避開赤若冥的視線,盯着地面走向二房門口。門口上了三層鎖,物理的兩把還有一把是封印法陣類的。
赤若冥撣去身上的灰塵,活動酸疼的肩膀,目光灼灼看向一号房的方向。那個身影在朝他們這邊接近,呼吸與心跳都幾乎聽不見。
他走向牢房與牢房之間,發現這些鐵欄杆并非上天下地固定好了,而是像裝野獸的籠子那樣可上下打開,轉軸對應的一系列轉換零件和操縱手柄都在牢房外面,大概在黑幕後面。
赤若冥大概猜到這裡是個什麼場所了。他搖搖頭,甩掉帽子上的雜質戴上,抽出手杖緩緩走到白亦墨旁邊。“那就别說了,開心點。”
二、三号牢房之間的欄杆并無異常,他之前也沒聽到升起的聲音,說明白亦墨要麼是瞬移要麼是穿過欄杆直接走過來的。
自己綁定的道具是手杖,武寒辰是大刀,空微是遊戲機,阿曼達是翅膀,貓未知,那白亦墨的就是這身衣服嗎?
還有為什麼别人的道具看起來都很厲害,帶有些特殊能力,就自己這個小手杖的被備注為平平無奇呢?
赤若冥覺得不公平,又很快釋然,反正都參加這個荒謬的非公平對抗遊戲了,計較這些沒用。
“年輕人,你們竟然……”一号房的囚徒也站在門口附近,眼巴巴地看着白亦墨在撬鎖。
赤若冥看不見對方的頭頂備注,也懶得再看,直接道:“請安靜好嗎。我不想聽你說話。”
“他這有劇情,不探索?”白亦墨偏過腦袋問他,同時撬開了第一把鎖。
赤若冥将手杖插在第二把鎖中間,一扭一拽,開了。
“不用,有人已經在探索了,咱們的重點在古卡斯和查紋身上。”
“誰?”“武寒辰。”“哦。”
“你們難道不想知道真相嗎!”隔壁的囚徒不甘心被忽略,聲音都硬朗了些:“你們難道不想知道是誰害得你們落到如此境地!”
他仍舊在黑暗裡,不可見全貌。但能從擠在護欄上的手看出他許久未見光亮了,毫無血色可言。
“這個法陣的陣眼在外面。”“嗯。”
“你會魔法嗎?”“我?不會,但你應該會。”
赤若冥指了指自己,“為什麼?”
“魔法和魔術都差不多啊。”
總之沒人理一号房的歇斯底裡。
“那我試試?”赤若冥對着那花在門上的法陣清了清嗓子,手杖戳向中心,故作神秘地說了一段現編的、自己也聽不懂的咒語,結尾一句——“開。”
結果毫無變化。
〔确診了,這哥們中二病晚期〕
〔這組人給我看傻了,怎麼有人上趕着刷NPC的惡意值啊?〕
〔證據翻完就暴力銷毀痕迹,吾輩楷模〕
〔這姑娘也玩嗨了,技能卡說用就用啊〕
〔萊恩的頭發哈哈哈哈哈哈,全燒沒了,躲在醫院不敢見人哈哈哈哈〕
〔這組的本命道具都好有用的樣子,不像我,隻有個櫃子能随時換衣服〕
〔本命道具的技能是要自行探索的,樓上的你沒試試把槍當衣服裝櫃子裡嗎?〕
〔他們确定不看看隔壁的老主教嗎?我感覺他都快碎了〕
〔看就跳關了吧,這是遊客線第三天的劇情。驅魔人關這裡就是必死,老主教根本不動窩的。〕
〔老登,活該!讓你之前對我們愛答不理,現在遭報應了吧!〕
〔他說有人探索是什麼意思?〕
〔前面萊恩被他倆吸引注意力,沒管的那個睡覺的記得嗎?她的視角已經到藏魔洞了〕
〔笑死,萊恩現在一心想把這倆搞死,根本沒想起來有三個驅魔人玩家〕
〔不是,那這個老好人怎麼知道人家去哪裡了?又怎麼知道老主教跟藏魔洞那邊有關?〕
〔開挂了吧〕
〔這遊戲最大的挂不是bug嗎?永遠不修複〕
〔根本不用修複,bug會變異,每回都不一樣〕
〔怎麼說呢,對玩家好是彩蛋,對玩家壞是bug〕
〔薛定谔的bug是吧〕
〔唯心主義是吧〕
“沒用的,這東西來曆不小,你們打不開的……”一号的NPC又返回角落,不再說話了。
赤若冥倒不這麼認為,沒有什麼根據,就是憑空生出來的自信。
“你那裡有能用的卡牌嗎?”他問。
白亦墨搖頭,剛想說什麼,就聽不知道哪裡傳來了空洞又詭異的響聲。
“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