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赤若冥邊與獅子周旋邊講着羅薩甯的故事,台下兩個身影踉踉跄跄地走到了食魔花旁邊。
這食魔花近看實在吓人,不說那直徑四米多還沒張開的嘴,單說那全是眼睛的花瓣都能随機吓死一個密集恐懼症患者。
旁邊的巨型機器人保持着一個蹲着的姿态,一隻手壓在食魔花花身底部,一隻手保持着握拳的姿勢擡起。既像在種花,也像要一拳把這花砸死。
武寒辰之前已經把這機器人從頭到腳翻了一遍,砍了幾刀,沒有隐藏的魔法陣,也沒有任何線路,多處關節還生了鏽。
純純吉祥物一個,估計是買來當地标的。
“大姐,你别暈地裡去。”阿曼達看着把田埂當成通天大道的武寒辰,都想直接扇兩巴掌看看能不能清醒了。
武寒辰自己也知道狀态不對,就地蹲下拍了拍腦袋,問:“咱們還有多久?”
阿曼達看向飄在半空中的舞台,剛好看到火牆震了一下。
她記得赤若冥的計劃裡提到過,保守估計,她們兩個需要在震第四次之前準備好場地。
“大概五分鐘?”
“成,那我趕緊上去……”
“得了吧,大姐,你在底下待着吧。我怕你直接摔它嘴裡。”阿曼達終于能低着頭跟别人說話了,非常爽。她撅了撅嘴,拿出了自己的卡牌。
【道具卡·R·飛勾】還有從酒店庫房順來的繩子若幹。
武寒辰接過繩子,扯了兩下發現非常結實,根本扯不斷。
“殺人越貨的東西果然結實,有魔法的加持吧,不然也綁不了那麼多人。”
阿曼達飛速從機器人腿上爬到背上,手腳靈活如履平地。
武寒辰也沒閑着,用手上的繩子上下穿過那些突出來的根與莖上的葉子,松松散散的好像對食魔花造不成威脅。
“你别摔了——”她順便提醒了一下高空作業的阿曼達。
阿曼達已經爬到了機器人頭頂,小臉上的情緒有些複雜。
這是關心嗎?她想着,回道:“我生來就是在雲上的,哪會摔……”
然後就差點被繩子絆下去了。
武寒辰聽見“咚咚”兩聲,警覺地擡頭看去,又被一隻穿着人字拖吹薩克斯的鲸魚擋住視線,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咋了?”
“……”阿曼達抓着機器人頭上一處凸點,整個人懸在空中。
表演那邊,牆又震了一下,把阿曼達心裡那些火稍微震回去了些。
“沒事。”
黑色的羽翼張開,阿曼達抓着繩子的一頭在機器人那隻高舉的手上繞了一圈,正好卡在一塊凹點處。她将手裡這頭扔了下去,将另一頭與飛勾自帶的繩子綁在一起,用的是靂貓教的蟒蛇結。
武寒辰則是将那垂下來的繩子與自己這邊的繩子綁在一起,又在食魔花花身上纏了幾圈。
準備工作做完了,舞台那邊剛好響了第三下。
“這玩意睡得還挺死,”武寒辰拍了拍手,一把将插在地裡的大刀拔了出來,對準食魔花根莖相連處直接就是一刀,邪笑道:“起床吃飯了喂!”
弱點遭到痛擊,就算這食魔花是睡美人轉世也得醒。
周遭的泥土以吓人的頻率振動起來,食魔花痛地張開了嘴,發出一聲似鬼非鬼的嚎叫,露出慘綠色的獠牙,它的牙是從嘴部開始向裡呈圈狀分布的,像内翻版的狼牙棒。
在其上方的阿曼達剛好看到這一幕,拿飛勾的手都抖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她手中的飛勾精準地飛入食魔花嘴裡,然後卡在最外層兩顆相對較大的牙中間。保險起見,她還用旁邊較松的繩子做了個圈,套向食魔花。
下面武寒辰也沒閑着,一邊躲那些根的攻擊,一邊在根上纏繩子。
食魔花發現自己的攻擊無效怒了,腕口大小的根無論黑的白的都招呼了出來,一邊纏住武寒辰的四肢一邊找機會報複。
武寒辰眼前本就是一團混亂,現在又加了這些讓人眼花缭亂的玩意,幹脆一閉眼,聽到哪邊有破空聲就砍哪邊。
她剛經過小白臉牌馬拉松,現在又來個食魔花牌躲避賽,根本吃不消,血條哐哐哐往下掉。
【-1】【-2】【-1】……
這玩意抽人還挺疼,不去幹審訊可惜了。武寒辰想。
“喂,右腳砍一下,不要往正前方跑!”上面阿曼達喊道。
武寒辰旁邊聲音太亂,加上有些耳鳴,聽不清阿曼達的話。
“什麼,砍前面?”她将信将疑,然後扭腰借力揮刀。
“嗷——”食魔花發出一聲悲慘的叫聲,他的腰遭到了重創。那些根揮舞得更狂妄了,甚至不分敵我,連食魔花自己都被呼了兩巴掌。
阿曼達看着有些急,但自知自己的戰鬥力跟0差不多,選擇不去添亂。
而她旁邊,原本堆成一團的繩子正以極快的速度,繞過高舉的拳頭,飛速下墜……
武寒辰那邊血條已經跌下20%,一縷血絲滑下嘴角。
她抹去血迹,卻笑了。因為攻擊的頻率忽然變得越來越低,周圍什麼東西繃緊的聲音傳入耳朵。
原本松松散散的繩子在多方力的作用下迅速拉緊,亂竄的根成功将繩子帶到了四面八方,有的想往左有的想往右,有的破土有的鑽土。
最終成了一個誰也解不開的毛線團。
恰在此時,舞台那邊發生了第四次振動。
“轟……”
赤若冥這邊跟獅子玩得很開心,具體體現在他是笑着的,而獅子是在撞牆的。
附着着魔力的火牆對獅子無疑是壓制的,但比起舞台上那個人,驅魔燈燈芯帶來的火都顯得那麼可愛了。
原因無他,獅子快被赤若冥薅秃了。
這厮的手杖被它打掉了,就從不知道哪裡掏出來了根魔杖,叽裡呱啦說了些自創的魔咒,然後觀衆席那個紅眼睛的人在大後方甩了張幾乎能将舞台蓋住的銀白色大布,将觀衆席人的視線遮住了幾秒。
之前熔化自己的籠子的那種東西又出現了,并在自己身上和自己旁邊快速構建了三個一模一樣的籠子。
觀衆席的布飄到了台上,将三個籠子罩住。
它聽見外面那人在問觀衆哪個籠子裡有獅子。
獅子可不是什麼配合的演員,在籠子裡拍來拍去,将白布頂出了動靜。
“選中間是嗎?”它聽見赤若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