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姜孟語一臉難過的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時欽有些後悔告訴她,馬上小聲安慰道:别擔心,後面我做完人工耳蝸手術聽力還能回來。他怕控制不住音量,盡可能壓低聲音,發出的聲音微小模糊。
“真的嗎?”
時欽淺笑着點點頭,牙套的金屬光澤微微在唇間閃動。
“所以不用擔心,況且,我還有左耳呢,還是能聽到些的”
姜孟語一臉心疼的癟了癟嘴 :“那我坐你左邊吧”抱着書挪到時欽左邊座位。
因為頭發修短了,姜孟語第一次很完整的看到時欽左耳的助聽器,銀灰色的機身,安靜挂在他耳背後面。以後他的聽力隻能靠這一個小機器獲取…看得她心裡有些發酸。
寫完作業,已經到了下午四點,他們從書城出來,一起走在街道上,兩側的銀杏樹随風輕輕抖動,不時飄下幾片金黃泛青的銀杏葉。也許是被沉重的話題凝固住了,二人許久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并肩走着。
走過兩個十字路口,臨近公園,街邊有樂隊在唱歌表演,周邊圍了很多觀衆,姜孟語原本也打算停下來聽聽,但想到旁邊的時欽,她腳步不自覺加快,想略過這個地方。
沒想到時欽從後面輕輕拉住了她的胳膊,“那裡好像有樂隊在表演,不過去聽會兒嗎?”
“啊…哦好”
二人往那邊靠近,時欽問道:“他們在唱什麼?好聽嗎?”
“是陶喆的普通朋友,很好聽,你把手伸出來…”
姜孟語用手指在時欽手掌上彈奏節拍…一彈一動敲了入時欽心裡,他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
聽了五六首歌,表演差不多快結束了,末了表演了一首搞怪爵士版的難忘今宵。姜孟語被這首改編歌驚豔到了,怪誕卻很有趣,不知道是哪位神人改編的。
聽完歌,二人準備去找地方吃飯,剛走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嘿!姜孟語!”
姜孟語轉頭看,發現是剛才表演的樂隊成員,那人快速揪掉彩色爆炸頭假發,扯掉像素風墨鏡:“是我啊,秦禹,還記得我不,學妹?這麼多天你也沒個回應,正想找你呢”
時欽感覺來者不善,往前走了幾步,想攔在她前面,姜孟語拍拍他胳膊:“沒事的,他也是我們學校的,跟我一個社團的”
姜孟語這幾天光顧着忙别的事了,完全把樂隊邀約抛之腦後了,她尴尬開口:“呃,實在對不起啊學長,最近實在太忙,我忘了回複了”
“你有空跟男朋友出來玩,都不記得老學長的組隊邀約,等你等的好辛苦,好傷心啊”說着假裝抹起了眼淚。”
“啊…我們不是…”
“那…這位男同學是你的…表哥?”他往前靠了一步,看着時欽說道。
時欽微微皺眉,明顯不太喜歡眼前這個看着吊兒郎當的“學長”
“他是我同桌!你别亂說啦,樂隊我再想想吧,我們快期末了,考完期末馬上就回複你”姜孟語語氣變得不客氣起來。
“那學長,我們先走了!有緣再見!”說完扯着時欽袖子轉身走了,高伸出手搖了搖,給了秦禹一個大大的goodbye。
“他剛說的租河邀月是什麼啊?”時欽好奇發問
“組合邀約?就是…他想讓我參加他們組合,說是缺個副唱”
“這是好事,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音樂嗎?”
“emm…我初中不是走的美術特長嗎?當時我很喜歡畫畫,但是集訓完,我就完全喪失了對畫畫的興趣,音樂…我怕過多接觸之後也變成這樣…”
“不嘗試怎麼知道呢,要不要試着踏出這一步?”
一直以來,姜孟語是打心裡佩服時欽的,他性格穩重能坐得住,學習也非常投入,每天列的計劃清單都能順利完成…聽力不好身體也太好,即使這樣他都能有條不紊地處理好生活和學習,還順道幫了她好幾次…
而她自己呢,經常寫題五分鐘,抛錨半小時,對事情三分鐘熱度,連自己曾經口口聲聲說喜歡的畫畫都沒有繼續堅持學下去。
她不想再這樣了…
思考了一會,她擡起頭看着時欽: “好,那我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