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姜孟語特地提早到了秦禹發的定位點,是在一個類似廢棄修理廠一樣的地,門口有一個用輪胎當底座的秋千,拴着粗糙的蕩繩,結實但有些紮手。她坐到秋千上靜靜等他們,不知怎麼的突然有些緊張,心跳速度加快幾分。明明自己算是那種不認生的人,怕不是和過于内向的某人呆一起時間太久,被傳染了…
在秋千上了好久,快十二點半,秦禹才出現,大冬天他隻穿一個棒球服款的夾克,踏着一雙帶眼睛裝飾奇奇怪怪的毛拖,看見姜孟語,邁開步子走過來:“怎麼不進去?裡面沒人?”姜孟語搖搖頭:略帶埋冤:“大哥,說好的十二點呢?”
“嘿嘿,對不起啊,路上有點事,扶老奶奶過馬路耽誤了”
這人編理由不帶打草稿的,不靠譜…
“按理來說,我們的駐地居民應該一直在裡面才對…”他使勁推滿是塗鴉的門,門一下子就打開了。屋子裡亮着燈,姜孟語被牆壁絢爛的塗鴉裝飾亮了一眼。
藍色的噴漆跳躍着,每一筆都像是音符在牆面上自由舞蹈,正牆面上用淺冰藍色塗着碩大的“blá”,是冰島語裡的“藍色”,也是樂隊名。
地闆上随意擺放着幾個破舊的墊子,上面散落着一些樂譜和歌詞草稿。頭頂懸挂着一些舊燈泡,燈泡上有用紅色綠色藍色繪制的圖案,透過光映出色彩。裝備很齊全,閃閃發光的電吉他,刷着紅漆的鼓組,還有一台有些發舊的鋼琴。
“不錯嘛”
“那是”
姜孟語到處走着參觀,走到環形沙發那塊,感覺腳下踩到一個奇怪的東西,像個活物 。
“我去這啥”
被踩的“東西”顫顫巍巍的爬起來,是個瘦瘦的男生,頭發有些長,半遮眼,嘴巴沒什麼血色,渾身透漏着虛弱貧血的自閉氣質。
“啊,太對不起了,剛不小心踩到你…”他就是…秦禹說的原住民?
這人并沒有理會姜孟語,隻是重新戴上耳機慢吞吞的坐到沙發上。
秦禹湊過來:“他是靈諾,本名是張佳諾,他有自閉症,不太能和人交流,但是,他鍵盤樂器特别牛,不管是看譜伴奏還是improv,是我們團隊裡最靠譜的人”他自我認可似的點了點頭,語氣越來越自信。
過了一會其他幾個人也到了,秦禹挨個開始介紹,年紀最大的蘇明微是津城大學學機械工程的,也是樂隊的鼓手。
最後進來的那個打扮酷酷的女生名叫段曉蕊,是國際高中高二學生,擅長作詞編曲和吉他,此外還身兼樂隊的時尚造型管理師,她看到姜孟語馬上過去拉住她的手,手上的誇張戒指硌的姜孟語手指疼:“你可算來了!你不知道天天跟這群男的待一起有多無聊,除了能一起吸煙打撲克啥都玩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