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孟語emo了很久,整天無精打采的,她想不明白為什麼時欽會這麼決絕的和自己分開,明明之前都好好的,新同桌看她恹恹的樣子,用筆戳了戳她,小聲說:“怎麼啦?姜孟語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的說:“失戀了…”
“你還早戀哇,真看不出來”姜孟語撇撇嘴,把頭埋下去,“早就結束了,你同桌被人甩了…被甩的很突然”
“像你性格這麼好的女生都不好好珍惜,還搞斷崖式分手,那個人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同桌小聲打抱不平
“唉,他是個好東西,可能隻是單純嫌我煩了吧”
“emm,那他是那種精緻利己主義嗎?或者說利益至上,感情永遠往後排的那種”
“我不知道,應該不是吧…”或許是自己太笨,經常拿着圈滿不會做的題練習冊和試卷給他讓他講,一道題要講好幾遍都不一定能理解,讓他拖飛機似的倍感心累…正常人碰到這種都會感到厭煩吧…用現在的話來說是…“厭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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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曹慧好像稍微戰勝了一些心理屏障,親自給時欽的氣切口塗碘酒消毒、墊上V形紗布、檢查頸帶、注鼻飼營養劑。雖然她還不夠熟練,有時會不小心蹭到呼吸機連接管,擰得時欽的創口有些疼,咬唇忍受。一系列護理結束後,時欽彎彎大拇指,對媽媽打了個“謝謝”的手勢。
“把這個氣囊裡的氣抽掉好像就可以說話了,你要試試嗎?”
時欽閉眼輕輕點點頭。
“好,那我一會把氣抽掉哦”
“哦對,先把助聽器戴上吧”曹慧幫時欽戴助聽器。挂上才發現左右反了,時欽笑了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曹慧也跟着笑了:“媽媽笨手笨腳的”
時欽搖了搖頭,“你别搖頭啊,扯到傷口很疼的”
“你宋叔叔說,現在盡量全天佩戴呼吸機,得等你情況穩定些,再慢慢減少呼吸機使用時間,最後再封氣切。現在肺炎倒是不太嚴重了,但是呼吸肌麻痹症狀還比較嚴重,氣管和咽部功能還得恢複一段時間,你得好好睡覺,黑眼圈都有了”
時欽用口型回答“好”
氣切套管上氣囊配件的氣被抽幹,時欽嘗試發出聲音,有些提不上氣,但勉強能發出一些聲音,好幾個月沒說過話,再加上聽力不好,他聲音有些啞,吐字格外模糊,更接近聾啞人士發音一些。
“媽,您…能…聽…懂………握…碩……話………”他說話很艱難,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聲音含糊飄渺。氣息跟不上,時欽費力喘息,身體卻被呼吸機有節奏的帶動呼吸,起伏很大不夠平穩。
曹慧有些擔心,握住他的微微擡起的手,她大概能猜到時欽想說什麼:“聽得懂,媽媽聽得懂,你說話很清楚,我都能聽懂…”
“那…太…好……了,咳……”時欽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護工前來查看,拔掉呼吸機管子,用另一台機器幫時欽吸痰,另一位護工拍打他的後背。“咳咳咳咳”時欽痛苦的擰緊眉頭,摻着血絲的透明痰液順着軟管被抽上來,他手緊緊擰着床單,身體強忍着但又控制不住的顫抖。
曹慧站在一邊,她對插在兒子脖頸上的的呼吸機恐懼萬分,換藥護理完全是強壓着心裡的防線,但在這一刻,這根線幾乎又快要崩斷了…
重新連接呼吸機之前,護工幫時欽暫時用堵塞堵住氣切口,扶他去衛生間清潔洗漱,之後重新回到床上連上呼吸機,注射了止痛針劑,時欽很快就睡着了…
“姜……”他含糊的說着夢話,每天晚上十一點,止疼藥過後,他就會被有創呼吸機帶來的疼痛不适擾醒。
“您…好…”時欽用微弱的聲音叫護工
“有什麼需求嗎?”護工走過來
“幫…我…手機”
“好的”
“謝…謝…”
這個患者從他從ICU蘇醒轉入加護病房之後每天晚上都是這樣,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要手機。
沒想到置頂聯系人聊天那冒出五個紅點,是姜孟語發來的消息,心電監護儀上的數字蹭蹭上漲。
不是姜餅人:趙康捷腿受傷住院了,肌腱斷裂加骨折,在市醫院創傷骨科。
以後可能跑不了田徑了。
他現在心情肯定很不好,我和胡月如不太知道該怎麼安慰。
你是打算再也不跟這些朋友來往了嗎?
随你吧,不想理我的話可以直接把我删了。
時欽的心像是被刀剜了一下,他打下一行字,發送: 好的,謝謝你告訴我
一分鐘後,他被姜孟語拉黑删除…
。:“你在幾号樓幾号病房?”時欽發消息給趙康捷
gallop:你還活着?
。:勉強活着…
gallop:什麼意思?
。:我明天去找你吧,你把具體位置發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