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啦，感冒…”姜孟語臉火速紅了起來，用手拍他的後背，提醒他。剛下的吻過于綿長，時欽大口喘着氣，依然不想抽離開來：他聲音混沌低沉：“…聽不見…一會再說…”短暫換氣後唇齒再次交融在一起。

算了…姜孟語放棄勸阻，開始反攻，二人不知不覺從餐桌前移動到到沙發旁。時欽輕輕松松被姜孟語壓倒在沙發上，她解開他寬松的白色薄襯衣，喉結下貼着的透明創貼坦露出，透過創貼可以看到細長的縫合疤…前不久這裡還插着氣切套管…她心刺痛一下，用手指輕撫這道疤痕，低下頭，把耳朵貼到他胸口上，閉眼，聽着他強烈有節奏的心跳聲。時欽空出一隻手，摟住她，“姜孟語…”

“嗯，我在”雖然知道他聽不到自己說話，但依舊想要回複他。

“其實…我經常會懷疑這是不是真的，會不會…我還在昏迷…這一切都隻是夢，現在幸福的有些不太真實，好像之前的那些疼痛才是真實存在過的…第一次受傷我昏迷了很久，像是被鎖進了黑匣子…

做了很多很多沒有顔色的夢，其實平時我不怎麼做夢的…我夢到你，甚至還聽到你的聲音，是那種清脆…明亮很好聽的聲音…你在前面跑，我想去追你，但是怎麼都追不上碰不到…”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說起…姜孟語沒有說話，隻是抱緊他，聽他繼續傾訴。

“醒了之後…氣管被切開，裝了一身醫療設施，不能動彈。好像被剝奪了做人的權利…比起人更像是一盆植物…每天靠别人照顧來維持生命…”

“好在，你借了運氣給我，我挺過來了…

以後……我們會一直幸福的，對嗎？”

姜孟語趴在他心口，輕輕點頭，然後爬起身來，看着他的眼睛說：“會幸福的，一定會…”

——————————————————

二人去超市買了很多食材，零食、毛巾、牙刷…還有一些生活用品，裝了滿滿兩大袋。回到家，時欽認真準備食材，菜處理起來比較簡單，用不到姜孟語幫廚，她去客廳沙發坐着吃零食看電視，時不時欣賞一下時欽彎腰切菜的身影。

電視旁側有一處被絲絨布蓋起來，上面壓了幾本老書，底部露出一截踏闆，她走近些去看，稍微掀起來，是架鋼琴，胡桃木材質，年歲應該不小了。依稀記得之前時欽說過，他小的時候一直在學琴…

琴蓋有些木鈍費了點力氣才打開，姜孟語點點琴鍵。推出皮凳坐下，試着彈了彈理查德克萊德曼的童年的回憶，偏亮的音色從琴鍵中流淌出，一曲彈完手指微酸。時欽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身後，

他靠近在琴凳上坐下，擡手拿了一本放在上面琴譜開始翻，“排骨還得炖一會，想先陪你練會琴，你剛才彈的是童年的回憶嗎？”

“對！你能聽見嗎？”

“嗯，雖然這個曲子我是看彈奏指法識别出的，但是鋼琴聲…我還是能聽見一些，”他點點耳上的助聽器。

“那，我想聽你彈…”

“嗯，…人生的回旋木馬可以嗎？”他翻到一頁琴譜，拿給姜孟語看。

“好！”

“可能會有些生疏，别笑話我哦”

“我來幫你翻頁…”

指法娴熟靈活，旋律在他的手中翩翩起舞，音準、力度恰到好處。這首曲子歡快中夾雜一絲憂郁悲傷的節奏，很難把控。騙人…明明彈得很好，到底哪裡生疏了？

“還可以嗎？有些節拍可能沒對上…”

“你…你到底有什麼是不會的啊？你替我考級去算了…”

“一闆一眼看着譜子彈的，哦，我先去廚房撇撇浮沫，你先彈吧…”手環震動，提醒時欽該管管鍋裡炖着的排骨了。

“我要去看看”姜孟語合上琴蓋跟着去廚房圍觀。時欽撈了一小塊排骨出來，吹涼拿給姜孟語試吃：“味淡嗎？”

“剛好！很好吃！”

“好的，再焖會兒出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