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宣紙上都畫着同一隻貓,隻是形态各異,模樣倒很讨喜。
“這隻貓是皇上賜的,我家娘娘一直寶貝着呢。沒曾想前兩天任由它自己出去曬太陽,一個沒留意住,它就不見了。平時它都會自己回來,可那天到了晚上它還沒回來,肯定是被人抱去了!沈大人,我們也是找得沒有辦法了,才來請您幫忙的。”
“貓都是有野性的,興許是看見什麼有趣的花草蟲蝶,跑到别處去了也說不準。”沈統領幹巴巴地安慰。
他知佟貴妃此番找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是看着眼前這宮女的着急樣兒,又有點無法确定了。
沈統領跟着她進了殿,見佟貴妃倚在軟榻上閉目養神,旁邊的侍女拿着寬大的蒲扇給她扇風。
他請安的時候,佟貴妃就緩緩端坐了起來。
看清了那張臉,沈統領有些驚訝,他對這張臉很是熟悉。
等到旁人都退下,他才開口:“佟豔如老師,我有個兄弟是您影迷。”
“咦?可惜我現在不能給他一張合影或者簽名。”佟豔如笑得落落大方,“那麼你也看過我的電影喽?”
沈統領點頭,“您現在的扮相,和《國妃》裡面的楊貴妃很像。”
佟豔如招呼他坐到自己旁邊,“我比你大,就叫你小瑛吧?小瑛,習越把那些事情跟你說了沒有?”
沈統領回想起鐘磐那些話,一時間不知道該裝作了解到什麼程度。最後他琢磨着,幹脆什麼也不知道,“說什麼?”
“有關奇潭的。”見沈統領一臉莫明其妙,佟豔如解釋起來,“奇潭是穿越者的門,隻要找到奇潭,我們都能回去。”
“那,如何找到奇潭?”
“據說奇潭附近冬暖夏涼,越冷的天氣越要長花,越熱的日子越要結冰。不過……還存在一些混淆視聽的死潭。”佟豔如猶豫了一下,說,“我們前些日子就發現了一個潭,千叮萬囑在沒有搞清楚屬性前,不能随意下水。可惜有個年輕人念想瘋魔,直接跳下去了。”
結果是什麼,已經不需要說明。
沈統領問:“檢驗潭屬性的唯一辦法,是不是隻能靠穿越者以身試險?”
佟豔如點了點頭,“理論上,我們隻知道這一種辨别方法。”
沈瑛忽然感覺一陣陰冷。
如果隻有這一種辨别方法,那麼誰又知道那個年輕人是真的瘋了才主動跳進去的,還是被人推進去的?
“這奇譚特征明顯,可實際并不好找,”沈統領分析道,“雖然這潭十分異常,可并沒有說明它在哪個方位,那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都可能是它存在的地方。”
一直以來,佟豔如都堅持尋潭,就是覺得耗人耗财去找,總能找到。她的思維無形中被局限住了,可如今被沈統領這樣一說,她心裡存着的念頭竟然也有點飄乎起來。
隻是這樣的心思一起來,她就立馬扼殺了。調理好心态再面對沈統領時,也不再放松着與他講話了。
沈統領見佟豔如的眼神較先前警惕了不少,心知她把自己看成不想離開的“李習越派”,于是又開口道:“不過希望哪怕再渺茫,總歸是比沒有的好,你說對吧佟老師?”
“是。”佟豔如想起那件事,又問,“秋獵的字條你也看了,我記得秋獵時十三衛也要派人前去?”
沈統領:“十三衛是要派人去的,不過我們這一衛是不包含在内的,往年都是要守宮的。”
佟豔如有些失落:“原想着如果你能去,倒也剛剛好了。”
“此話怎講?”
因為心裡還有根刺,佟豔如不願告訴他,隻說絕對不會做害人的事情,沈統領也不好再問。
沈統領屬于翼王和貴妃兩方都想拉攏的對象,這也注定了他在兩邊都無法獲得根本信任。
現在這個不上不下的位置恰恰順了沈統領的心,他并不想真正成為誰的手下與另一個陣營敵對。之所以要加入組織,隻是為了共享他們所知道的信息。
比起參與這些勾心鬥角,他更願意自己去找奇譚。
他剛剛那些猜測确實是心裡想過的,不過經過幾天的思考,已經推翻。他大膽作了個假設——奇潭必定在京城或者京城附近幾個縣。
如果真的如那個老人所言,那麼這個奇潭就不可能在天南海角,必定是老人上次穿越被人無意發現的,而且這發現的人,還必須是穿越者。
穿越者又多集合這京城,這其中相關性太強。
翼王肯定還有話埋在肚子裡,連鐘磐也沒有告訴。就是佟貴妃此番聊話也沒有透露更多信息。
老人既然早知道破局之法,為何不早早尋求翼王幫助,非要等到臨死前才願意告訴翼王?
翼王莫名轉變的态度,是否也與此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