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旁人還以為他們感情多好似的。
至少安妮羅傑就是這麼認為的,還笑着對吉爾菲艾斯感歎道:“齊格,你看他們兩個相處的多好啊。”
吉爾菲艾斯不忍告訴安妮羅傑真相,隻能流着一頭冷汗尬笑着。
您難道真的沒有看出來,萊因哈特大人額角蹦出來的道道青筋嗎?這是要...忍到極限了的标志吧...?!
一頓飯,四個人的心情各不相同,吉爾菲艾斯是心驚膽戰,安妮羅傑是滿面笑容,希爾是得意又心滿意足,而萊因哈特則是恨不得立刻就把這個麻煩的小孩給扔出去。隻是在姐姐的注視下,他...不敢。
好不容易晚飯終于結束了,外面也徹底地黑了下來,吉爾菲艾斯立刻禮貌地提出了告辭。
希爾跟着安妮羅傑還有萊因哈特一起将他送出了門。
回到屋裡希爾就挺着小肚子攤在了沙發上,還央求安妮羅傑給她揉肚子。
沒辦法,被皇帝陛下喂飯簡直不要太爽,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安妮羅傑擔心地摸上她的小肚子,“不會消化不良吧,要不要找醫生看看?”
希爾撥浪鼓似得搖了幾下頭,“不用,不用,我沒事,安妮羅傑姐姐幫我揉幾下就好了。”
見狀,安妮羅傑也沒再多言,而是專心地給某個高興過了頭的小孩揉起了肚子。
因為太舒服了,不一會兒希爾的意識就開始模糊起來。
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了有誰在她耳邊說話。
“...萊因哈特,時間不早了,你也去洗個澡回房睡覺吧...”
“...我要陪着姐姐...”
“...姐姐要等父親回來,可能會很晚,你明天還要去學校呢...”而且父親一定是又喝得醉醺醺的回來,她怕到時候萊因哈特又看不過眼和父親吵起來。
誰想到剛說完,門哐當一聲就被推開了,一個醉醺醺的人影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裡還拿着隻剩一個瓶底的酒的酒瓶。
姐弟兩人被巨大的聲響吓了一跳,已經睡過去的希爾也感受到了外面的動靜,哼哼唧唧地不依地扭着身體。
安妮羅傑連忙輕輕拍了拍她的身體,溫柔地哄着,“乖乖,沒事,沒事,繼續睡吧。”
看着希爾又熟睡了過去,安妮羅傑連忙站起來走近自己的父親。
“父親,您吃過晚飯了嗎?如果還沒有...”
塞巴斯蒂安沒有理會女兒的關心,徑直往樓上走,直到跌跌撞撞邁上最後一層台階才說道:“明天,明天記得給我錢,我沒錢,沒錢了...”說着晃晃悠悠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整棟房子内再次響起了一聲重重的撞門聲。
安妮羅傑滿眼失落地站在原地。
好一會兒才重新有了動作。
隻是一扭頭就見到自己弟弟冷酷又冷漠地看着樓上父親剛剛站過的地方。
難過瞬間湧上安妮羅傑的心頭,為她自己,更是為了她的弟弟。他們本來擁有一個完整又幸福的家庭,父親不見得多有本事,但至少不是現在這樣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回來。隻是這一切都在母親車禍去世之後變了個樣。父親消極地喝酒逃避世事,而萊因哈特小小年紀不僅失去了母親,也可以說是同時失去了父親。
但不管怎樣,他始終是他們的父親,有了他,他們才能擁有一個家,才算是完整的一家人。
安妮羅傑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勸慰萊因哈特的。
但明顯,萊因哈特并不是這樣認為。在他心裡,隻有姐姐才是他的家人,那個男人隻不過是他們血緣上的父親,對他而言隻是可有可無的陌生人。
“姐姐,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安妮羅傑也知道弟弟對父親的成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也知道以弟弟的固執,她就是說得再多,也不可能讓他立刻就消除這種成見。
但她還是忍不住期盼着,期盼着弟弟和父親之間能夠消除隔閡,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一家人。他們一家人能夠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這是15歲,少女時期的安妮羅傑最大的心願。
隻可惜即便是這樣簡單又平凡的期盼也在不久的某一天徹底化為了泡影。
不過現在她和萊因哈特誰都預料不到他們的命運會有那樣曲折又離奇的改變。所謂命運弄人大抵如此。
說以後就太遠了,現在的安妮羅傑依然在為緩和弟弟和父親的關系而努力着。
“萊因哈特,父親有父親的難處。不管怎樣,他...”
萊因哈特知道姐姐想說什麼,但那個男人懦弱的逃避行為讓他打心眼裡看不起,即使他是他的父親。
不想再聽姐姐繼續說那個男人的事情,萊因哈特剛要出聲打斷,就聽到旁邊的沙發上傳來一陣啜泣聲,還有焦急地呼喊着“媽媽” 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