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黑色的針織毛線圍巾被萊因哈特拿在手裡,右手則是一張制作精美的小卡片,上面寫着:萊因哈特哥哥,雖然你是個幼稚鬼,但是依然謝謝你救了我。後面是一個吐着舌頭的卡通頭像,右下角的署名寫着希爾格爾.馮.馬琳道夫。
想象着小丫頭寫這句話時那狡黠的樣子,萊因哈特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再擡起頭時,吉爾菲艾斯也拆開了盒子,拿出了裡面的東西。
一條和他手裡一樣質地,一樣花紋的圍巾,隻是顔色不一樣,吉爾菲艾斯的是和他的頭發一樣熱烈的紅色。
裡面同樣有一張小卡片,萊因哈特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上面寫了什麼?”
“啊,也沒什麼,就是希爾小姐寫的一句感謝的話。”緊跟着就誇贊道:“不過希爾小姐的字寫的真的很漂亮,完全不像是一個幾歲的小孩子寫出來的字。”
聽吉爾菲艾斯這麼一說,萊因哈特對着手裡的卡片又多看了幾眼,的确,字體給人一種隽秀飄逸的美感,剛剛他的注意力都在那個吐着舌頭的卡通簡筆畫上,倒是忽略了這個。
“那個小丫頭,怎麼說呢,如果是她的話,就不覺得奇怪了,反而一切都理所當然。”
吉爾菲艾斯點頭附和,“确實,希爾小姐非常聰明,要不然也不能在立體西洋棋上赢過萊因哈特大人。”
“那是以前,現在可就不一定了。不過話說回來,不僅人出現的巧合,這份禮物也出現的正好,已經快到冬天了呢。”
吉爾菲艾斯點點頭,“是啊”。然後兩個人相視而笑。
......
第二天,希爾醒來的時候,瑪格妲蕾娜已經不在床上了。偌大的卧室裡就隻有她一個人。
希爾看了看時間,已經将近中午了。推開被子,坐起身,伸了伸懶腰,臉上露出一個輕松又惬意的表情。
床腳放着一套幹淨的衣服,一看就是為她準備的,而且絕對是瑪格妲蕾娜親手為她挑選的。
微揚起嘴角,拿過那套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在了身上。
希爾找到瑪格妲蕾娜的時候她正在她專門收藏藝術品的收藏室,給她最新得到的幾幅油畫裝裱畫框。
見到希爾忙招了招手,“寶貝,快過來,用你挑剔的眼光看看這幾幅畫,是不是非常漂亮,非常有意境?”
希爾挑了挑眉,挑剔?那就讓她看看什麼是真正的挑剔。
走近了,希爾隻三兩眼就把那幾幅畫看了個遍。
“怎麼樣?”瑪格妲蕾娜迫不及待地問道。
“你是希望我說實話還是說假話?”
“當然是實話。”
希爾聳了聳肩,“不管是人物還是風景都很寫實,從線條,着色到背景搭配等等都能看出作畫者的基本功底很紮實,但唯獨沒有給人那種一眼就挪不開視線,直擊人靈魂的震撼感。好的作品是能吸引人進入畫中的世界,也就是作者的精神世界。而這幾幅畫......”
希爾失望地搖了搖頭,“隻能說是平庸之作。”
瑪格妲蕾娜懷疑地看向希爾,我隻是想讓你誇贊這幾幅畫好看,誇贊我的眼光好,誰想到你小嘴一叭叭就是這種煞風景的話。
而更讓瑪格妲蕾娜堵得慌的是,希.不解風情.爾一臉天真無辜地問道,“瑪格妲蕾娜,你是不是被騙了,我畫的都比這些好看。”
瑪格妲蕾娜沒好氣道:“那你畫一個給我看看?”
希爾皺了皺小鼻子,特别驕傲道:“我可不是随便誰都給畫的...”很快話風又一轉,輕輕地歎了口氣,“不過你特殊啦,誰讓我愛你呢。”
瑪格妲蕾娜實在繃不住,噗嗤一聲被希爾可愛的樣子逗笑了,“真是大言不慚,我就等着你的大作了,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我。哼,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那不如現在就證明給我看,我這裡什麼都是齊全的,畫筆,畫紙,顔料,應有盡有。”
“現在不行,我一會兒要去看望我表哥。況且我作畫的東西可不是那些...”
希爾坐進車裡,看着車外的瑪格妲蕾娜,委屈道:“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嗎?”
瑪格妲蕾娜輕笑道:“你們兄妹團聚我去幹什麼,我才不做那讨人嫌的事?好了,快點去吧,記得早點回來就行了。”說着親了親她的腦門。
希爾回蹭了蹭她的臉頰,這才讓司機開車走了。
希爾到的時候,每日例行給海因裡希檢查身體的醫生才剛離開。
被紮了一針,又灌了藥的海因裡希正蔫蔫地躺在床上。
希爾對着要通報的亞爾曼做了個噓的手勢,自己悄悄地走了進來。
隻是還沒靠近床邊就被抓了包。躺在床上正閉目休息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希爾隻能笑嘻嘻地打招呼,“表哥,日安,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你發現了。”
因為你的味道,你的身影是我在無數個日子裡渴望卻不可及的東西。
心裡如此想着,卻并沒有将之訴諸于口。隻是臉上挂着驚喜的笑容,掙紮着要從床上坐起來。
希爾連忙阻止了他。
“先好好躺着吧,亞爾曼說要兩三個小時藥效才能過去呢。”
海因裡希聽話地躺了回去,任由希爾又是給他整理頭發,又是整理被角。
隻是他的眼睛卻一刻都沒有從希爾的身上離開過。
這是坐在他面前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他的幻想,也不是隔着屏幕卻無論如何都觸摸不到的溫暖。
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那隻在自己身上忙碌的小手,又小心翼翼地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