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解決兩人溫飽問題的是皇帝為了彰顯自己的仁慈而在聖靈降臨祭這天免費向市民發送的面包和紅酒。
萊因哈特一開始是不願意吃的,因為是那個他憎恨的掌權者的“恩賜”。别無選擇的情況下就算了。
可以自己選擇,他又為什麼要強迫自己去接受。
萊因哈特并沒有刻意地在希爾面前去隐藏自己的情緒,并不僅僅是因為她知道了他幾乎所有不能對外人道的秘密,大概還有他對她愈發深刻的信任,就像他在吉爾菲艾斯面前永遠是最真實的自己。
希爾并沒有強迫他接受,隻是說道:“人有罪,可食物本身是沒有任何罪過的。它能夠給人們帶來滿足和快樂,無關人是誰。”
萊因哈特順着希爾的視線,看向不遠處因為領到面包和紅酒而面露喜色的人,還有正在品嘗食物而一臉滿足的人,突然覺得那所謂的“恩賜”也不是那麼的令人厭惡了。
還沒等他回過神,就聽到希爾略帶嫌棄地說道:“這酒太難喝了,又苦又澀喝到胃裡還有一股火辣辣的灼痛感。該不會是皇帝太摳門了,隻給百姓發放烈酒吧。或者下面的人直接貪污了皇帝恩賜的好酒,用劣質酒來代替。”
萊因哈特聞着淡淡散發出的酒香味,并不是希爾口中的劣質酒。雖然厭惡那群如寄生蟲一樣靠着吸附别人享受特權階級的人。但卻沒有故意要抹黑的想法。
厭惡的神色在眼中一閃而過,便客觀公正地評價道:“酒是好酒,隻是因為你喝得少,才會不習慣。”
說完突然意識到,小丫頭應該還沒到可以喝酒的年紀吧。
剛想阻止,就見某人一臉嫌棄地捏着鼻子,一口悶了進去。接着馬上塞了一大塊面包在嘴裡,迫不及待地吞咽了下去。非常像小孩子喝藥時的勉強的樣子。
萊因哈特好笑地說道:“不習慣就别喝了,又沒人勉強你。”
希爾搖搖頭,“浪費可恥。”
“沒事吧?”
“沒......好像......有事......我眼前的東西突然開始搖晃起來,我還看到了三個你......”
剛說完就一下子倒在了萊因哈特的身上。
萊因哈特也顧不得男女之别,将人扶住了。
希爾整個身體都倚在了萊因哈特的身上,眼神迷離地說道:“我是不是喝醉了?”
“你說呢?”一口悶下去,能不醉嗎。就是酒量好的人都不會這麼幹。
希爾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萊因哈特的話,兀自呵呵呵地笑了起來。
“早知道這麼難喝,我才不喝呢。我喜歡奶茶,橙汁,草莓汁等等甜甜的東西。甜的東西最好喝了。可是酒這麼難喝,為什麼爸爸,還有瑪格妲蕾娜都喜歡呢?”
因為想不通這個問題,好看的眉毛都皺在了一起。
萊因哈特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這個問題,而且還是對着一個醉鬼,隻籠統地說道:“因為他們都是大人吧。”
“是大人就喜歡喝酒嗎?那我還是永遠都不要長大好了。”說到一半又反悔道:“不對,長大也有長大的好處......”
眉頭越皺越緊,仿佛陷入了長大還是不長大的天人交戰中。
突然就見希爾眼睛一亮,萊因哈特以為她選出了答案,卻聽她說道:“萊因哈特哥哥,我們也去跳舞吧。”
順着希爾的目光,萊因哈特見到了不遠處的廣場上,在舒緩優美的音樂下,正偏偏起舞的一群人。
還沒等他說什麼,就被某個走路都搖搖晃晃的人拽進了舞池中。
剛跳了兩步,希爾就撐不住一頭紮進了萊因哈特的懷裡。兩人的步子一下子全亂了。
即便這樣,某人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隻是可憐了萊因哈特被踩了無數次的腳。
“我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會跳舞?或者是故意的?”萊因哈特忍不住吐槽道。
希爾睜着迷蒙的雙眼仰頭看着萊因哈特,“什麼故意的?我當然不是故意的,我當然會跳舞。那可是瑪格妲蕾娜手把手教我的。她說跳舞是一名合格的淑女必備的社交技能。她還誇我聰明,一學就會。”
“但是我怎麼覺得在她教我之前我就會跳呢。哎,奇怪......我是什麼時候學會的跳舞?是...我想起來了,是上輩子。我不僅會跳交際舞,還會跳各種獨舞。等有機會,我跳給你看,好不好?”
萊因哈特嘴上應着“好”,心裡想的是連上輩子都出來了,這可真是醉的不輕啊。
鑒于人已經醉成了這個樣子,再留下來也沒什麼意義了,還不如趕緊回去。
如此打算着,萊因哈特左右觀察了一下,挑着人群的空隙,半拉半抱地把懷裡的人帶離了舞池,并柔聲道:“我們回去吧。是那個叫巴特裡的人送你來的嗎?或者我讓維斯特帕列男爵夫人接你回去?”
“巴特裡是誰?維斯特帕列男爵夫人又是誰?”希爾歪着頭想了一會兒,才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