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她能救海因裡希,可結果......更加令人痛心。
那他呢,她是否能改變他早逝的命運......
正當希爾心中惶惶,胡思亂想之際,手被人緊緊地拉住了,耳邊是萊因哈特雖有些虛弱,卻異常堅定的聲音,“你不準走,不準離開朕的身邊。”
害怕失去眼前之人的恐懼,讓希爾不顧房内衆多人在,反握住了那隻手,嘴中喃喃道:“我不走,我就在這裡。所以你要快點好起來,我...很害怕......”
五感雖然因為生病變得有些遲鈍,可不妨礙他聽到她說什麼,甚至有一種好笑的感覺。
“生病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害怕什麼?”
“就是這樣才害怕。”希爾脫口而出道。
萊因哈特突然心就軟了下來,對屋内的其他人揮揮手,“你們先出去吧。秘書官小姐留下就行了。”
其他人自然不敢不聽從命令,行了禮,依次退了出去。
等到房間裡隻剩下他們兩人,萊因哈特示意希爾坐在床邊。
“秘書官小姐不是挺大膽的嗎,怎麼這會兒怕了,怕朕會因為這點小病就死掉嗎?”
話音剛落,就被希爾一把捂住了嘴,“别說,别說那個字。不吉利。”
萊因哈特拉下那隻瓷白的手,輕輕地在手背上吻了一下,然後說道:“看來秘書官小姐舍不得我死,那為什麼今天一整天都不願意和我說話。還剪掉了頭發,醜死了。”前半句還很是愉悅,後半句就變成了不滿。
誰想希爾直接紅了眼眶,仿佛下一秒眼淚就要流下來。
萊因哈特一下子傻眼了,神情是當初差點要死在楊威利手中時都沒有的慌亂,“你...朕...你是不是怪朕說你醜了?不醜,一點都不醜,是朕說錯了,我的希爾是最好看的。”
“不是,我是,我是怕”怕你會死,怕我救不了你。
不開口還好,這一口,眼淚也順着眼角流了下來。
萊因哈特隻能手忙腳亂地給希爾擦眼淚,“别哭了,你一哭朕就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說着仿佛被蠱惑般,輕輕地吻上了希爾尚挂在臉頰上的淚珠。然後慢慢向下,一直到那張散發着誘人香氣的嘴唇。
希爾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愣在了當場,直到唇瓣被反複地摩挲才想起來推開萊因哈特。
“陛......陛下......”
可是自己卻先被推倒在了床上。修長的脖頸一覽無餘。
本就因為發燒被淹沒了部分理智的萊因哈特,受到眼前觀感的刺激,竟有放任自己繼續下去的趨勢。
希爾急了,一邊推拒着一邊道:“陛下你燒糊塗了。”
萊因哈特稍稍停下了動作,嘴裡卻低低地笑了,“朕從未像現在這般清醒過。希爾,留下來吧,一直留在朕的身邊。”
希爾撇開頭,顫顫巍巍道:“我,我聽不懂陛下在,在說什麼。您放開下官,下官......”
視線受阻的希爾,完全沒有注意到此刻萊因哈特眼中欲望與憤怒交雜,不停變換的樣子。
以至于話還沒說完,就感到了脖頸上傳來的一陣鑽心的疼痛。
“好疼......”
直到感到嘴裡傳來一股鐵鏽的味道,萊因哈特才松開嘴,心中既有一股隐秘的報複的快感,又有一點得意。
“既然疼,為什麼要讓别人在你身上留下痕迹?”萊因哈特喃喃道。那天,他眼睜睜地看着她與他極力撇清關系,看着她為他表哥傷心到吐血。看着她脖頸上被咬出血的牙印,還有......那是邱梅爾留下來的,仿佛在宣告,在挑釁,他已經在她身上留下了烙印,她永遠都不會忘記他了。
想到這裡,憤怒和不甘再度湧上心頭。
扳過希爾的頭,強迫她看向自己,殘忍地戳破她的逃避,“你怎麼會不明白呢,你那麼聰明......你其實早就已經察覺到了朕的心思,隻是一直裝作不知道。朕本來想等到你裝不下去的那天,可是,發生太多事,朕已經等不下去了。”
希爾不停地搖頭,“不是的,陛下,我......”
“你想說你不知道?”
希爾心中一顫,就像他說的她确實有所察覺,也怕捅破這層窗戶紙之後,兩人的關系會往不可預期的方向發展,所以一直裝作不知道。
但現在已經不是她裝作不知道就能對付過去了,而且她并不想對他說謊。
希爾隻能不停地斟酌用詞,最好能打消他的念頭,又能解了眼前的困境。
“陛下将來會遇到真正喜歡的人,她會是一位溫柔善良的女孩子,對陛下也是一心一意......”
還未說完就被萊因哈特面無表情地打斷道:“你在質疑朕對你的心意?還是強調你對朕并不是一心一意?”
“下官不是,不是這個意思。”希爾越想解釋,越說不出來什麼。
看着她的樣子,萊因哈特毫無預兆地笑了,原來人在氣到極緻的時候,真的會笑出來。
“你看你都知道,卻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還冠冕堂皇地要将朕推給别的女人。你憑什麼以為朕會原諒你的這種行為?憑什麼?不過是......仗着朕喜歡你罷了。”
說罷神情出現了一瞬的落寞,大概是想到自己付出的感情卻得不到回應,終究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罷了。
很快,萊因哈特就收起了這份落寞,重新看向希爾,微微一笑後,說道:“朕還從來沒有過被如此玩弄的時候,也沒有人敢如此玩弄朕,你說朕該拿你怎麼辦?”
明明眼前人是笑着的,希爾卻從中看到了十足十的危險。那個邪氣的笑容,竟漸漸和霍爾德爾的面容重疊在了一起。
希爾下意識地要遠離。
卻先一步被萊因哈特拉了回來,下一秒嘴唇被撅住,胸口也随之一涼......
希爾腦中繃緊的弦,瞬間斷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