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嘉趕緊去了。
希爾看着梳妝鏡中應照出的自己,眼睛紅腫,眼神暗淡無光,嘴唇緊緊抿起,卻掩不住它的紅腫,高高的衣領下隐約露出一點青紫的痕迹......
希爾緩緩地解開衣服......
“希爾姐姐,水已經放好......啊......這是,這是怎麼,怎麼弄...弄的......”瑪麗嘉一進來就見到脫掉衣服,站在鏡子前的希爾。身上都是斑駁的青痕。看起來有些可怕。
希爾沒有回答她,隻是喃喃自語了一句,“我還是我吧。”說完,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瑪麗嘉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希爾姐姐,是...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希爾淡淡地回了一句“沒有,你出去吧,今天的事不許和任何人說。”
瑪麗嘉不僅沒有出去,反而三兩步跨到浴缸前蹲了下來,“我隻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我...我很擔心希爾姐姐。”說着還帶上了哭腔。
希爾輕笑出聲,“小丫頭知道什麼,大人的事不要随便亂摻和。”
“既然希爾姐姐将我當成小孩子不告訴我,我就去告訴表叔。”說着作勢要離開。
希爾忙将人叫住,“回來。既然你那麼想知道,那就幫我一個忙吧。從菊心姨的藥箱裡偷偷拿一點避孕藥過來。”
“避避避孕藥?!偷?!”大概是沖擊太大,小丫頭的聲音都有些變形了。
希爾見狀,眉一挑道:“怎麼,害怕了嗎?”
“不,不是,我隻是......”大概是猜到了希爾的事,眼淚不由得落了下來。
希爾卻笑了,“我都還沒哭,你哭什麼。記住,是悄悄的拿,不許讓任何人知道。今天的事,也不許對任何人說。你要是敢透露給别人,我就把你趕出去。”
“我,我一定不會跟任何人說,表叔,也不會。”認真嚴肅的就差舉手發誓。
“我,我現在就去。”
希爾再次将人叫住,“回來。這麼早菊心姨還沒醒呢,再加上你現在這個樣子,不是平白讓人起疑嗎。把你的臉收拾一下,等你表叔走了,你再去。就說我有些發熱,要一些退燒的藥,你在趁她不注意拿我要的。”
瑪麗嘉忙不疊地點頭,“我,我知道了。”
希爾又道:“一會兒等你表叔起來,你去跟他說我早上回來了,就是身體有些不舒服,就不陪他用早餐了。還有讓他跟......跟陛下......說我這段時間都不能随侍了,讓他見諒......”
“我知道了,還有其他的我能做的事嗎?”
“沒有了,你把這些辦好了就行了。對了,還有一點,沒事不要進來打擾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這邊,萊因哈特睜開眼睛,看着周圍不屬于他房間的擺設,昨晚的記憶瞬間湧上心頭。
“希爾......”他強迫她做出了選擇,他做了和留涅布爾克一樣令人不齒的事。到頭來他和被他鄙視的那個卑鄙的男人也沒有什麼不同。或許還要更卑鄙,因為他并沒有後悔那樣做。
“男爵夫人若是知道了,一定恨不得殺了朕吧。”萊因哈特不知怎麼就想到了多年前,被留涅布爾克的事情吓到的男爵夫人張羅着要給年紀還小的她找未婚夫的事。
萊因哈特不知怎麼就想笑,然後他也真笑了出來。笑過之後又想到,明明那個時候他也是個合适的人選,可男爵夫人從未考慮過他。她和瑪林道夫伯爵一樣,從始至終都沒想過讓希爾和他締結婚姻關系。這個事實,又讓他有些不悅和挫敗。
突然萊因哈特覺得自己漏掉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忙叫來艾密爾,上來就問道:“希爾呢?”
艾密爾回道:“奇斯裡閣下說,瑪林道夫小姐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就離開了,說是要回家一趟。”
“我知道了。”也是,她這個時候大概是不想看到他的吧。
随即萊因哈特吩咐道:“讓奧貝斯坦,克斯拉,魯茲,還有瑪林道夫伯爵到議事廳,朕有重要的事要說。”
當然,這個重要的事不是别的,是關于霍爾德爾的事。
既然知道地球教與費沙的魯賓斯基有勾連,而地球教的幕後主使是那個叫霍爾德爾的人,就不能再繼續放任他耍弄陰謀詭計。這樣的人還是盡早除去為好。
于是一場抓捕地球教餘孽的行動在憲兵隊總監和費沙方面軍司令官魯茲的協作下展開了。
議事過後,萊因哈特将瑪林道夫伯爵單獨留了下來,“希爾她......還好嗎?”問完就覺得做出那種事情的自己無論說什麼都顯得很虛僞。
瑪林道夫伯爵不知道兩人之間的事,所以面對萊因哈特時還是一如往常的恭敬态度,“臣正要和您說這件事。小女身體有恙,最近這段時間都不能随侍陛下身旁,她讓臣代她向您告罪。”
萊因哈特怔了一下道:“無礙,是朕不好。等過些時日,朕去探望她。還有...最近這段時間就讓她好好養病吧,公務上的事就不要讓她知道操心了。”
雖然覺得萊因哈特的話有些莫名,伯爵還是恭敬地應了。
正倚靠在床頭的希爾,看着瑪麗嘉拿着藥的手不停地顫抖,不由得安慰道:“我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把藥給我吧。”
瑪麗嘉這才顫顫巍巍地将藥遞過去。
希爾接過來,就着水一仰頭就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