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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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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魄斜了一眼,覺得驚風驚羽今天這頓打怕是逃不掉了,皇後直接去麒麟殿借來了先生的戒尺,就放在她手邊。

驚魄伸手過去試探一下,被皇後一把把他的手拍掉,再不敢動了。

從出生到現在三歲上,皇後從來都沒有對驚風驚羽動過手,這次怕是真的要動真格的了。

驚魄悄摸摸使人去打聽驚風驚羽到哪裡了,皇後雖然看到了他的動作,但是并沒有出聲阻止。

驚魄知道秦修肯定要陪着驚風驚羽回宮,知道宮人跟驚風驚羽也說不明白,就讓他直接找秦修。

說皇後準備了戒尺,讓秦修給驚風驚羽裹厚一點,雖然八成是打手闆,但是萬一皇後改變主意了打其他地方也不是沒有可能。

收到消息的秦修目光複雜的看了看驚風驚羽,能讓他皇嫂那麼講究的一個人親自動手,這兩個小東西也真是能耐。

但是也沒有辦法,今天這一頓無論如何都是逃不了的,認命的将驚風驚羽身上的衣服又裹緊了一點。

已經深秋了,驚風驚羽本來衣服穿的就厚,再被秦修這麼沒輕沒重的一裹,差點氣都沒喘上來。

但是秦修已經不許他們抱怨了,因為很快就到皇宮了,留着點委屈等會兒在皇後面前哭出來比現在在他面前哭出來有用。

雖然驚風驚羽到現在還是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是被秦修如此緊張的語氣态度帶的,兩個家夥好歹是緊張了一點。

到了昭和宮,漢女在門口等着,十分淡定的給秦修和驚風驚羽行過禮就說皇後娘娘讓四皇子和大公主去正殿。

另外表示多謝修王送皇子公主回來,天色已晚,皇後娘娘不便接待修王,修王還是請回吧。

漢女在皇後身邊時間長,氣勢也是有的,闆着臉說話的時候秦修的話就全被她堵回去了。

秦修本來想厚着臉皮跟着進去,但是最後居然又被漢女攔了一攔。

他也是要臉的人,被攔了兩下也知道皇後肯定是不想讓他進去的了,跟現在突然開始有些害怕抓着他的衣服不讓他走的驚風驚羽說:

“别怕,見了皇後就按照皇叔教你們的說,你們皇兄在裡面,實在不行就找他求救知道了嗎。”

驚風驚羽被漢女和另外一個宮女牽着一起帶進了昭和宮,秦修在門口站着一直看着他們進去,十分焦心。

有心想在這裡蹲個結果,但是王海還在旁邊候着,十分周到的提醒:“王爺,馬上宮門就要落鎖了,奴婢送您出宮?”

秦修也不好再待下去了,出宮的路上反複安慰自己,皇後最多也就隻能打一頓,還能怎麼辦呢。

這麼大點的孩子,就算是犯了再打的錯也不至于下死手吧,他小時候也皮,最多也就被打兩下手心罰站罰跪罰寫字。

而且驚魄的消息說的是皇後雖然看着生氣,但是看着還是有理智的,也允許他給他傳信,八成也就是隻想給驚風驚羽一點教訓,不會下狠手的。

秦修就這麼一路安慰着自己一路出宮,但還是留了人盯着此事,一旦有消息就趕緊來報他,他侄子侄女那麼可愛那麼厲害,可千萬别被打傷啊。

昭和宮這邊,驚風驚羽被漢女帶着一進去就看到母後在上首正襟危坐,皇兄坐在下面拼命的給他們打着眼色。

他們雖然看不懂具體是什麼意思,但是小皇叔給他們說今日見到母後了一定要老實一點,問什麼就要答什麼不許偏題,還是老老實實的先給母後行了個禮。

皇後的神情十分嚴肅,也沒讓他們兩個起來,就問:“你們兩個,知錯沒有?”

這個小皇叔交代過:“知錯了。”

他們倆向來嚣張調皮,突然這麼低頭乖巧看着也怪可憐的。

然而此念剛起,皇後就将自己心裡面這個念頭給快速打發了,繼續問:“錯在哪裡知道嗎?”

雖然他們不是很明白,但是這個問題秦修特意給他們講過無數次,趕緊背了出來:“我們不該拿母後的簪子,這是母後的東西,我們不該拿出去送給别人。”

一聽就是秦修教他們背的,皇後還能不了解這兩個家夥,估計到現在隻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但是根本不知道到底是做錯了什麼。

“不告而取謂之竊,庫房大門緊鎖,你們破門而取物,就是盜竊,知道了嗎?”

還是沒有怎麼聽懂,但是盜竊他們是知道的,就是偷東西。

他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偷了東西,飛鳳簪他們見母後戴過,他們拿母後的東西怎麼能是偷東西呢。

這種事情本來就是要慢慢教的,皇後也不指望他們從一開始就要聽懂,但是現在必須要讓他們知道不問而取這件事情是絕對不可行的。

而讓他們記住這件事情最好用的辦法目前隻能是懲罰,以後想要不問而取的時候就想起來今天的教訓才行。

所以皇後也沒有多跟他們廢話,在每個人手掌上結結實實地打了整整十戒尺。

先打的驚風,左手剛一伸出去皇後就是一戒尺。

皇後是用了真勁兒的,一戒尺下去驚風立刻就疼的開始嚎哭,趕緊抱着手準備往後退。

皇後一個眼神過去,漢女趕緊上前制住了驚風。

驚風驚羽天生力氣大,控制不好的時候漢女一個人還真的制不住驚風,皇後身邊的另外一個宮女芳洲也趕緊上前幫忙制住驚風,甚至掰開了他的手讓皇後接着打。

整整十戒尺下去,驚風的手心兒都紅成了一片,甚至都破了皮,整個屋子裡都充斥着驚風大聲的嚎哭聲。

麒麟殿先生們用來教訓學生的戒尺,都是從教多少年就用了多少年的,竹片子包着漿,打起人來下點力氣能讓人痛的發顫。

驚風哭成這樣,驚羽還沒被打呢也就在跟着哭了。

等到驚風的十戒尺打完,皇後看着他慘兮兮的樣子也有點心疼。

但是很快就借閉上眼睛将眼裡的心疼給抹去,重新恢複嚴肅的樣子,讓人把驚羽也架過來。

漢女和芳洲看着也是心疼,這都是她們看着長起來的孩子,平時又機靈可愛的,這種慘樣子也着實招人疼。

但是皇後今日是誓要給這兩個家夥一個教訓的,神情沒有絲毫松懈的迹象,漢女和芳洲也隻好依照原樣把驚羽也給制住了。

驚羽被吓得已經連躲都不敢躲了,直愣愣的站在皇後面前,大大的眼睛充滿着晶瑩的淚水。

雖然還沒有挨打,但是看向皇後的眼神滿滿的都是不解。

實在是太可憐了,皇後控制着自己不去看驚羽的眼神,也是一戒尺下去,啪啪作響。

打第一戒尺的時候驚羽忍着痛不敢哭也不敢躲。

但是實在是太疼了,戒尺一落下來就開始疼,淚水和哭聲一下子就出來了。

下意識的就想把手給抽回來,結果根本抽不動,漢女死死的按着呢。

驚風挨完戒尺哭聲就漸漸小了,但是驚羽疼哭了之後他又重新開始哭。

照顧驚風驚羽的宮人此時都在門外跪着,根本不敢進來,小家夥哭的實在可憐,驚魄趕緊将他攏到自己懷裡抱着。

戒尺打的很快,也是真的很疼,驚羽的十戒尺也打完了,手腫的跟驚風一模一樣,看着十分觸目驚心。

皇後打完了,漢女和芳洲也就松開了對驚羽的鉗制。

驚羽現在可太害怕皇後了,一能自由行動了就立刻退後,可可憐憐的奔向了此時屋内唯一一個還有些安心的驚魄。

驚魄将驚風驚羽都攏到懷裡抱着,三兄妹有些相依為命的意思。

驚魄想開口跟皇後求情,畢竟打也打了,他們的手得趕緊回去上藥啊。

但是皇後卻繼續說:“你們做錯了事,這十戒尺便是教訓,下次若是再犯,就不止隻有十戒尺了。今日且到這裡,你們回去好好反思一下,漢女,送他們回去上藥,讓李氏和孫氏進來。”

漢女領了命,打算去牽他們兩個,但是剛才是漢女送他們去被皇後打的,驚風驚羽現在看到她來都躲。

驚魄隻好也跟着起身,他一個人抱不動他們兩個,隻好抱着驚羽,又牽着驚風沒被打的那隻手,示意漢女領路。

至于李氏和孫氏,一直都是驚風驚羽的乳母,本就擔着看顧照顧他們的責任,平日裡驚風驚羽調皮,皇後知道兩個孩子的性子,也沒有太過為難李氏孫氏。

但是今日他們倆犯下大錯,說明平日李氏孫氏根本沒有盡到自己的職責,皇後也是必須要教訓她們的。

包括平日裡照顧驚風驚羽的宮人,那麼多人,居然愣生生的沒有發現驚風驚羽幹了這麼大的事兒。

而秦修這邊出宮了之後還是不太安心,擔心驚風驚羽把他教的話全都忘了,又找了個人特意将今日他從驚風驚羽那邊問出來的消息都給皇後傳達過去了,包括他們藏那些東西的地方,昭和宮後面的一件小耳房。

皇後已經教訓完了驚風驚羽以及宮人,得到了消息之後讓人去秦修說的那個地方找了找,果然發現了剩下的東西。

數目和質量倒是都對得上,這些東西雖然跟飛鳳簪放在同一個庫房,但是加起來還沒有飛鳳簪十分之一的價值。

隻是看起來比較華麗,所以當時飛鳳簪失竊盤點庫房的時候雖然發現了這些東西也丢了,但是皇後也沒有太在意。

皇後當然也知道對于驚風驚羽來說東西并沒有什麼貴重之分,他們生來就是龍子鳳孫尊榮無限,甚至如果他們真的是想要那根飛鳳簪的話,好好同皇帝皇後讨要也不是沒有可能。

皇後懲罰的,隻是他們“不問而取”的這個行為而已。

對于李氏孫氏和其他照顧驚風驚羽的宮人,皇後讓人通通賞了闆子罰了月俸,并且吩咐之後必須時刻跟在他們兩個的身邊,不允許他們再到處亂跑了。

朝雲陵雲雖然也是貼身照顧驚風驚羽的人,但是到底還是孩子。

加上驚風驚羽拿飛鳳簪的時候他們根本還不在昭和宮,如今也不過才在他們兩個身邊待了一個月而已。

皇後雖然今日氣的很了,但是仍有理智,知道什麼叫做賞罰分明,隻讓人也打了朝雲陵雲十個戒尺也就算了。

為的是讓他們知道,他們做侍衛的,身家性命都是同主子息息相關的。

這一番下來,昭和宮氣氛都沉重了下來,宮人們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吵到幾個主子。

驚魄将驚風驚羽送了回去。

兩個人害怕狠了,從小到大他們都沒挨過這樣的打,哪怕是麒麟殿的先生氣的很了教訓他們,不過也就三兩戒尺完事兒,雖然疼,但是過一兩天也就忘了。

今日皇後卻結結實實的打了他們每人十戒尺,手上火辣辣的直接疼到了心裡,到現在眼淚還沒有幹過。

先到的驚風的屋子,本來漢女是要帶驚羽回她屋子的,但是她死都不肯走,驚魄做主就讓驚羽也待在這裡了。

伺候他們的宮人此時都還在受罰,他們兩個又不肯讓皇後身邊的宮人碰,驚魄隻好親自動手,給他們脫了外衣和鞋襪,投了熱毛巾給他們擦擦一臉的鼻涕眼淚,将他們放到了床上。

兩個小家夥此時眼眶還是紅通通的,相對而坐,小心翼翼的去碰對方紅腫的手,互相都“嘶~”了一聲,眼淚又重新開始在眼眶子裡打轉。

漢女送了藥來,但是驚風驚羽還是不讓她碰,漢女隻好十分無奈的看向了驚魄。

驚魄也十分的無可奈何,但是也十分慶幸,好在今日小皇叔提前報了信讓他過來,不然這兩個小東西得可憐成什麼樣子啊。

在皇後的戒尺打下去之前,驚魄以為皇後這次也隻是做做樣子讓驚風驚羽知道錯了就行,沒想到母後這次是真的下了狠手啊。

小孩子手腳都又軟又嫩,他親眼看到母後那一戒尺下去驚風的手肉眼可見的就紅了起來。

他本來還打算在母後打着打着消消氣了之後趕緊上前去把戒尺奪下來的,但是還沒等他找到合适的時機,母後就給他掃來了一個眼神,分明是讓他不要管這件事情,不然連他也打。

驚魄小時候也是被皇後教訓過的,知道她這次是動真格的,他也不敢有什麼動作,隻能等他們兩個都被打完了之後再去好好的安慰一下驚風驚羽,順便趁機給他們講講道理。

畢竟他們也在慢慢長大,需要知道很多道理了,而且如今已經天天出宮去修王府,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所有人都會後悔莫及的。

接過了漢女手裡的傷藥,驚魄也脫了鞋襪上床,讓驚風驚羽伸出手來給他們上藥。

經過剛才這麼一遭,現在唯一能得到驚風驚羽信任的也就是驚魄了。

雖然驚風之前也被驚魄教訓過,但是到底沒有皇後今天狠,而且時間過去的也久了,小孩子記吃不記打,隻覺得目前他們兩個隻能依靠驚魄了。

兩個人的手都破了皮,不能碰水。

驚魄雖然也是從小養尊處優沒有做過伺候人的活,但是從小練武傷也沒有少受,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拿了帕子沾了溫水先把傷口周圍已經有點幹涸的血迹給他們擦幹淨。

小孩子皮膚嫩,驚魄處理傷口的時候不小心手勁兒大點兩個家夥又疼的哭。

但是這次好歹不是在皇後面前挨打的時候那樣嚎啕大哭了,隻是小聲的抽泣。

真的是看着都心疼,驚魄快速的給他們的手上好了藥,用紗布包好了,雖然知道跟他們說沒有什麼用,但是還是叮囑了他們一句這幾天不要碰水。

邊處理傷口的時候驚魄就邊跟他們講道理,說無論如何偷東西都不是不對的。

他們兩個辯解自己不是偷東西,但是驚魄說他們這種不問而取的行為就是偷竊,是沒有例外的。

他們出身尊貴,是真正的天之驕子,需要什麼東西就光明正大的去拿,根本不會有人敢說他們半分不對,何必要将自己的名聲與偷竊聯系在一起呢。

所以驚魄也理解為什麼母後這次會下這麼狠的手,驚風驚羽好動,這手估計沒個十天半個月都養不好,他們疼上這麼多天,之後再想起來這件事情都是疼的,也就不敢再幹了。

不要問驚魄小小年紀為什麼也如此懂這種事情,他既占嫡又占長,少時便被立為太子,學習三綱五常四書五經六藝以及各種帝王心術,皇後的用意在他看來十分明顯。

驚風驚羽聽的半懂不懂,驚魄也沒有為難他們。

他們倆今日已經過的已經夠艱難了,于是便隻說等他們長大了之後自然就會懂了,現在隻要記住這個教訓就行,以後千萬不要再這麼做了。

他們倆點點頭,早知道這麼痛,他們倆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去拿那個簪子的。

雖然仍然會十分好奇,但是絕對不會去動手,實在不行求求母後,總比直接挨打的好。

他們兩個手太疼,又受到了驚吓,漢女送來了提前準備好的安神鎮靜的藥物,驚魄喂他們喝了。

因為他們還沒用晚膳,又一人喂了小半碗粥,這才讓他們兩個都在驚風的床上睡了。

驚魄在屋子裡繼續待了會兒,看着他們倆睡着了,再加上朝雲陵雲領完罰也回來了,令他們好好照顧驚風驚羽,這才離開了屋子去找皇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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