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社!級長找你!”倆人才剛推開門,王奕琳就被身後的社員給叫住。
“那你先去吧,我自己去就行啦。”沈星宜回道。
王奕琳也隻能回了一句“好”,就轉身回去了。
實驗中學的大禮堂是圓柱形的外圍,沈星宜從側門出來需要沿着彎彎的外牆走一小段才到洗手間。
這會高一都在禮堂裡面看表演,高二高三的除了表演的學生都在教室自習,一路上顯得靜悄悄的。
沈星宜正要走出這道外牆,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對話聲。
“陸恒知,你收了這個我就當你答應和我在一起了。”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從前邊傳過來。
沈星宜頓然停下了腳步,再輕輕地往後一步,把身體貼在牆邊。
她在心裡默默地感慨。
這麼drama的校園偶像劇情都被我撞到了,袁湘琴搬進現實了?
偷聽不是很好的事情,但是說話的那倆人把通往女廁的道路剛剛好堵住了,她沒好意思直徑地從他倆之間穿過。
她隻好順着望過去。
眼前四下漆黑,有一盞壁燈,銀光瀉下,白得有些刺目了。
沈星宜隐約看到男生的側臉,他的表情漠然。
眼前的一男一女雖是面對面站着,男生卻是完全藏匿在昏暗之中,女生站在亮光之下。
兩者仿佛不在一個次元。
驟然無聲,就連微弱的晚風刮過耳廓都有了聲音。
“好好學習才是高中生的首要任務。”男生冷冷地回了一句。
沈星宜:真是清新脫俗。
那女生倒是如一開始那般淡定:“你這個借口也太爛了。”
“我不喜歡比我小的。”男生的語氣堅定。
沈星宜:不是說好好學習嗎?
“......"女孩轉了一下眼珠子,“編也得編個像樣的吧?再說了,你不喜歡我,你怎麼還那樣做?”
“我不信,除非你有喜歡的人了。”女孩昂着脖子,咄咄逼人。
“剛才舞蹈社表演的學姐,我喜歡她很久了。”男孩不假思索地回應,沒有一點猶豫,“還有一點,換做是誰,我都會那樣做。”
沈星宜那倆烏黑的眼珠子瞬間瞪圓了:卧-槽,吃到大瓜了。
陸恒知看着眼前的女孩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冷不丁地來了一句:“别躲了,出來看看,你未來男朋友要被搶了。”
......
沈星宜的腦子猛然間“嗡”地一聲,猶如電影中爆炸過後那片瞬間的閃白,一片空白且震耳欲聾。
他說的什麼?躲起來?
未來男朋友?什麼鬼.....
沈星宜鬼使神差地往前邁了一步,覺得不對,又停住了。
陸恒知和那女生一同看過去。
少女身後的思源湖銀光閃動,又一陣晚風吹過,輕輕地揚起她的長發,發絲在她白皙的臉頰上輕柔地飄動。那風帶着幾分涼爽與溫柔,如同仙子般的輕紗裙擺在她的腳邊輕舞。
還沒等那女生說話,他已邁步朝沈星宜走去。
沈星宜看着眼前的男生越走越近,她依然是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直到一股若有似無的清冽皂香傳入鼻腔之中,男生微微俯身,他的鼻尖幾乎快要觸及到沈星宜的耳廓時,她才回過神來。
緊接着,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借我一隻手。”
很久以後,沈星宜回想起來,這無疑,是惡魔的低語。
下一秒,沈星宜的手就被陸恒知抓在他的手裡。
她試圖掙紮一下,卻發現對方的力氣很大,根本掙脫不開。
他抓着她的手,頭也不回地往操場走去。
“陸恒知,你等着吧!你會後悔的。”那女孩的聲音不依不撓。
沈星宜這回是緩過神來了,她回過頭去,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逐漸模糊在暗夜裡。
再擡頭看了看身側的男生,比剛才看的更清楚了。
一頭幹淨利落的短發,額前的碎發稍稍遮住了他的眉毛,輪廓分明的下颚線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突出,眼睛明亮深邃,山根挺拔,就連鼻尖也有一個好看的弧度。
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沈星宜幽幽地來了句:“不用走了,她沒跟過來。”
陸恒知聽了便停了下來,往大禮堂的方向看去,随即松開了沈星宜的手。
“剛剛謝了。”他的聲音比剛才要好聽,像一塊溫潤的玉。
“不用,隻是有點突然,舉手之勞。”
陸恒知不禁笑了一下:“冒昧了,學姐。”
沈星宜聽到他喊她學姐,微微一怔,卻也不再說什麼。
他看着沈星宜身上的白色長裙,确實是舞蹈社表演的女生,又問道:“不知道學姐叫什麼呢,總得報答一下。”
沈星宜眉間閃過那麼點詫異,随後張口就來:“張大寶。”她覺着反正也沒多大交集,随便說個名字,趕緊跑了。
“那我先走了,記得好好學習哦。”沈星宜話音剛落,轉頭就走了。
陸恒知看着沈星宜離去的背影,想起自己剛剛在大禮堂外說的話,嘴角不經意地笑了下,輕喊道:“學姐,可别早戀啊,你也要好好學習。”
沈星宜:他是不是有那個大病啊……
她擺擺手,也沒有回頭,走得更快了。
晚風從思源湖拂過,帶着夏末僅存的那麼點濕潤,穿過風雨長廊。
陸恒知掏出手機,熟練地按下一串電話号碼,“哥,你能不能别讓他那麼自作主張,這都多少回了。”
“還以為我是小時候呢。”他語氣不好。
“那你忙吧,拜拜。”
少年的聲音漸漸平靜,一聲比一聲低,像是身後枯萎的荷花,風起掙紮着搖曳,風平時欲墜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