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洗衣房内。
黎萱一邊搓着洗手液,試探地問道:“星星,陸恒知真的每天下午都去找你嗎?”
沈星宜回想了一下那天陸恒知說的話,頓了頓手裡的動作:“是找我嗎?他不是說和陳堯有緣,特别喜歡給他講題嗎?”
從那天後,風雨操場的那張桌子,從兩個人變成了三個人。後來陸恒知還直接把陳堯拉到沈星宜的對面坐,美其名曰單獨輔導陳堯,那哥們可别提多驚喜了。
黎萱聽了後,不自覺地“啧”了一聲,唰地關上了水龍頭:“我洗好啦,我先走咯。”
剩下沈星宜還在搓着那張藍色的床單,上面沾染了血迹。她早上起來意外發現月經提前了,所以不得不在中午的時候把床單和褲子給洗了。
回到宿舍的黎萱,沒有立即睡覺,而是不停地按着手機打字。
陸恒知的手機連續震動了幾下。這會他正躺在宿舍床上,準備睡了,聽到手機不停地在震動,又拿起手機,點開了微信。
【我靠,你怎麼連挖人牆角的事情也幹得出來!】
【我不是說了,陳堯在追沈星宜嗎,你怎麼還打我舍友的注意!】
【你别霍霍我們家星星!早知道上回你問我,我就不告訴你了】
陸恒知看着黎萱發來的内容,兩眼一黑,随手打了幾行字,把手機按靜音,重新閉上了眼睛。
【這就是你說的陳堯?學霸?暗戀沈星宜?】
【我看也不像啊,而且我怎麼覺得他好像更喜歡我一點】
黎萱看着陸恒知發來的消息,氣得無以言對。
【......你神經病吧你!!!】
随着節氣的變化,過了秋分之後,天色暗得越來越快,傍晚的溫度也沒有那麼炎熱了。
下午放學的時候,王奕琳和沈星宜說之前的舞蹈機構找她去參加展演,沈星宜聽了之後很是興奮,可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拒絕了。王奕琳也猜到沈星宜會拒絕,也不再多勸了。
沈星宜回到家,沈媽媽就開始給她複盤一周的學習情況,讓她分析這周學習上比較吃力的點是什麼,打算要怎麼去做,并叮囑她月考一定要達到她定的目标。
最後沈媽媽評價道:“文綜還有上升空間,雖然後面你要學理,但也别輕視了。”
沈星宜點了點頭,雖然還是等不到哪怕那麼一句稍微比較鼓勵的話語,但她也早已習慣。跟媽媽彙報了自己的學習情況後,便回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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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待在房間裡面?是在學習嗎?”沈媽媽唰地一下把房門打開。
沈星宜停下手中的筆,不明所以地看過去:“媽,你能不能别總是不打一聲招呼就打開我的門。”
“開一下門怎麼了?這門你的?我還不能開了?這麼多意見,我跟你說了多少回了,别老關門。”沈媽媽似是被刺到哪條神經了一樣。
沈星宜歎了口氣,也不再反駁些什麼,她深知如果繼續下去,隻會讓争吵愈演愈烈,而她的媽媽向來不會認輸。
沈星宜不止一次想:她的媽媽和平常電話裡的是同一個人嗎?
媽媽經常出差,難得在家的時候,卻總是搞得氣氛很僵。自從她上了高中,她倒是覺得這種情況沒有那麼頻繁。雖然學校的人總說返校等于入獄,但她認為在某種層面上也是一種解脫。
“今天你爸回來吃飯。”沈媽媽淡淡地丢下一句,把洗好的水果放在她的桌上,便轉身走掉了,留下大開的門縫。
沈星宜看過去,隻剩下無奈。
沈星宜的爸爸是東清市的本地人,從小在海島長大,年輕的時候就是在本市開船的,近幾年說是跑更長的航線了,所以經常十天半個月不回家。
晚上,難得一家人聚在飯桌上,一開始氣氛還正常,沒想到後面沈媽媽因為指責沈爸爸吃飯不雅,把菜渣吐得歪七歪八,後面兩人直接就吵起來了。
“張穎,你是不是有病?”
“哼,沈海甯你别一天到晚地說我......”
......
沈星宜坐那裡,表情從驚愕到麻木,争吵聲不絕于耳,她也不勸架,隻是覺得煩。
都不知道多少回了,小的時候她還會勸兩句,但是勸架不成,反倒讓他們把焦點轉移到她自己身上,真的很難受。
這一刻,她隻想逃,也不想管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