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十方聽到後,明顯呆了一下,立馬給了萬清一肘子。
“陸傻逼,你踏馬的捅哪呢?”
“什麼遊木馬?她怎麼可能是遊木馬,我的鷹王都沒有任何反應。”
“她又沒有殺人,鷹王能有什麼反應?”
萬清對着陸十方翻了個白眼,不再搭理他,直接在安禾身邊就坐。
他坐下來時,安禾就聞到一股淡淡的玫瑰精油的香味。說實話,玫瑰精油的味道真的很難聞,大約就是香到極緻就是臭。可是玫瑰精油沾到萬清就是香,他讓“香”這個嗅覺性名詞,變成一幅畫面。
即便安禾不喜歡玫瑰精油,但是看見萬清,就會覺得玫瑰精油美得好香啊。
安禾從他們開始講話時,就一聲不吭的看着他們。現在萬清坐了下來,安禾往後縮了縮,雖然多此一舉,但是安禾就是要多此一舉。
安禾的長相是沒有任何的鋒利感的。齊肩的黑發,發尾微卷,額前劉海乖順的分成兩邊。一雙大大的杏眼,眼尾下垂,瞳仁很黑,但是眼裡常有霧似的迷蒙,給人一種織了場美夢的溫柔。她本該有許多幼嫩感,但是她是鵝蛋臉,一下子就變得溫婉了。
安禾,就像是,下雨天,在青磚黛瓦裡的小巷中,你淋雨行走,她會跑過來将你籠于傘下,對你羞澀一笑,表示希望能和你一起走,體貼他人,又照顧他人情緒的姑娘。
這些都是安禾長相給人的錯覺。
她是什麼樣的。
就正如她想問題時,在腦海中的說話聲。
冰冷的。外表柔弱無害,内心裡卻在有條不絮的分析狀況,極度理智的找出最利于自己的方案。
安禾知道她向後一縮的多此一舉,但是這會達到她的目的。
陸十方擡手搭在萬清的肩膀上,重重的,萬清身子一歪。
萬清斜睨了他一眼,沒和他嗆聲。
繼而看向安禾,“别緊張,也别想太多。你之前是如何,那現在和接下來就保持如何就好了。”
“我現在就幫你緩解暈機症狀。不用吃藥喔,隻要你把手伸出來讓我牽一下就可以免受暈機之苦哦。”
“萬不行——我草——”
“陸傻逼,叫什麼呢。”
陸十方話都沒說完,就被變臉的萬清朝着肚子來了一拳。
萬清看似很多爆點,但實際上,能真正讓他爆的,隻有說他不行。而他們隊裡也就陸十方知道,陸十方次次都踩他痛點。
“陸十方,萬清,請馬上返回你們的防守點。老大已經學會開飛機了,現在準備啟動。”
“王呆子,說話那麼拽啊,在頭等艙了不起啊。”
來者是王登科,他的身上書卷氣息非常的厚重,黑框眼鏡,白襯衫,黑色西裝褲,說話時沉弱舒緩,真是完美的契合了“書呆子”這一形象。
“啧,這麼說,兩位機長都是遊木馬?”
王登科點點頭。随後轉身返回頭等艙。
陸十方也反應過來了,“萬清搞快點。”
“我也想快啊,但是小美人不願意把手伸出來啊。”
安禾伸出手,主動牽起萬清的手。萬清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男性的手比女性的手大了不少,萬清的手能将安禾的手完全包裹。
安禾微微淺笑,看着就像是内心緊張害怕,但是出于禮貌而擠出來的微笑。
“謝謝你。”
萬清看着安禾,内心深處升起一點點興趣,把他碧綠色的眼睛裡一點一點的點亮起來了,到最後晶瑩剔透的猶如綠寶石。
安禾沒感覺到什麼,萬清就說已經好了。緊接着萬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拍了一下陸十方的手臂。
陸十方大驚失色,下意識去拍剛才萬清碰過的地方。
可是沒有用了。
陸十方以一種别扭的姿勢的走向萬清先前的座位,連話都來不及說,當然也是因為萬清不想聽他聒噪的聲音。
萬清笑眯眯的看向安禾。
“接下來,就該我們兩個好好交流一下啦。”
“先從,你叫什麼名字開始吧。”
安禾沒回答他,而是向窗外看去,飛機起飛了。
沒有飛機向前滑行而感覺到的座椅推動感,也沒有感覺到失重,更沒有因為空中和地面氣壓落差造成的耳鳴,甚至也沒有聽到飛機引擎轟鳴的聲音。
飛機的起飛,被隔絕了。
就如安禾與鐘如珩對話時,被隔絕在教室衆人之外。
就如萬清、陸十方和王登科,被隔絕在乘客之外。
被隔絕之外,就不再能感受到“裡面”,裡面也不能感受到“外面”,但是“裡面”處于一種被蒙在鼓裡,而“外面”清楚的知道發生了什麼,甚至是主導這一切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