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勝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安禾小姐如若感興趣,待會就拍下來。極樂堂會将人給你調教好後再送過去。”
下面的拍賣師,扶正了自己的耳麥,輕聲一笑,那媚意擴散到整個拍賣場,“接下來最後的拍賣品是來自深海的……”
拍賣師擡手将自己的純紅玉簪從發間拔出,烏發瞬間傾落。
二樓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不對,萬清站了起來,想将安禾帶離觀窗。
“呵呵……”
下一秒,純紅玉簪狠狠的紮進鐵籠子裡的玻璃罩。這就像是一個訊号一樣,拍賣場四處瞬間響起了槍聲。
拍賣場一下子混亂起來,一樓的人四處逃散。
玻璃罩以純紅玉簪為中心,向外擴散裂紋,似乎一會兒就破碎了。
極樂堂是江勝天的産業,如此亂象,他卻一點都不着急,樂呵呵的看着一樓的匪徒一點點向拍賣台聚攏。
安禾擡起手,掌心貼在玻璃上。瞬間二樓的觀窗破裂
萬清一把拉住安禾的手臂,将她拉入自己的懷裡,自己用背擋住玻璃碎片。但是那些碎片隻是嘩啦啦的往一樓落。一樓的能逃散的就已經逃散了,沒躲過槍的就已經死了。
萬清的手摸到一片濕哒哒的衣服。安禾的脊背冒出了血,整個後背直接濕完了。
兩聲卧槽在包廂裡響起。江勝天和陸十方的反應一緻。
安禾輕輕推開了身前的萬清,萬清的神色冷了下來,他不知道安禾要幹什麼,他想伸手拉住往前走的安禾。
他怔住了,幾滴溫熱的鮮血飛濺到他的臉上。安禾從自己的脊背中抽出了骨弓。
江勝天再次貢獻了一句我靠。所有人都被這個場景震住了。
從二樓觀窗破碎開始,拍賣師看了一眼,萬清剛好背對着她,也擋住了安禾,她看到了江勝天就收回視線。撩起自己的旗袍,從大腿處拔出手槍,對着玻璃罩連開幾槍。
玻璃罩轟然破碎。
極樂堂的玻璃罩都是最高級别的防彈。但是在有破裂的情況下,子彈射擊的震動就能震碎玻璃。
下落的玻璃還未落到地面。
她手中憑空出現一杆長槍對準了黑衣青年。
立馬扣動扳機。一根長長的針管向青年射去,她眼睛中流露一絲激動。這是超濃度的麻醉劑,經開發,一滴就能讓百隻異種沉睡。這麼濃度,即便是祂也得睡過去。
在她扣動扳機的時候。
安禾也對準了她的心髒。安禾架起弓,拉滿弓弦,卻沒有弓箭。
今天下午的神山茶的調動體内氣脈,讓安禾悟了些東西。
她站在那,骨弓如彎月,銀白的骨架泛着森冷的光,她眯起眼,周身的空氣隐隐波動。手一松,無形的箭,沖出氣波,飛速的沖向拍賣師。
而拍賣師正在不敢相信的給青年補槍,那些麻醉劑,還有子彈全部距離青年一米時被定住,無論如何都無法沖過去,或者落下。
拍賣師猛然回頭,看向二樓的方向。她看見那無形的箭逐漸現出了身形,透明的,渾身注着翻轉的白色的氣。她睜大了眼睛,她用了超高級的屏障道具,可她仍舊是忍不住恐懼這氣箭蘊含的殺意。
她的道具開始生效,她面前出現了藍色的屏障,可是那氣箭直直的刺穿屏障,瞬間像玻璃一樣破碎。那把氣箭最終刺入她的大腿,巨大的沖擊力讓她向後摔去。
她跌落的那刻,她看向二樓,隻看見安禾轉身的背影。
安禾手中的骨箭多次變化,從刀、棍,最後變為一把手槍。她走出時包廂門時,隻有萬清反應過來,跟着他。在出門時,萬清回頭對着江勝天說:“江勝天,你再不出手,待會就不隻有下面的那一撥人拆了你的極樂堂。”言外之意,萬清也要動手了,給極樂堂雪上加霜。
萬清沒聽江勝天的回答,出門追上安禾的背影。陸十方慢了半拍,也跟了上去。
江聽天擰眉看向江勝天,後者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江勝天打開面闆,點了點,“陳經方,啟動c級防禦。下面那群小喽喽是白娘娘團的,連真身都沒來,你看着處理吧。”
換魂的,直接殺死;内部叛變的,也直接殺了。
白娘娘團,也就是神仆白娘娘建立的,大約就是管着遊樂園西南那一帶。江勝天最近剛好要開發遊樂園西南那一帶的産業,白娘娘團來鬧事,他多少是可以從白娘娘那裡收點利息回來。
這邊,安禾着急去到拍賣台,一路奔跑。下到一樓,有人開槍,她躲了過去,反手就是三槍射出去。她沒用過槍,沒準頭,原本是想射中那人的大腿和手,誰知道全射中那人的腹部了,他當場倒地。安禾垂下眼睛,快跑越過了那人,手中的槍着又變回了骨弓。
好在,江勝天這邊通過面闆發布命令非常迅速,很快極樂堂的護衛隊就與這些匪徒對上了。
安禾到達拍賣台,不過花了五分鐘。
拍賣師還躺在地上,她掙紮着,全身都在用力,可是怎麼都起不來。她看見安禾的身影,瞪大了眼睛。可是安禾卻直接無視了她,直直跑向那個站起來的青年。
青年一身黑衣,明明站在光下,卻與光泾渭分明。黑色的眼睛平靜的看着安禾向他奔跑而來,明明臉上沒什麼表情,卻随着安禾的靠近,靜水生痕,晴雪現浮光。
安禾慢下步子,一步一步,越來越小。青年向安禾走了一步,他就擁住了安禾。
安禾似乎想笑,又繃起臉,擡起手捶了他兩下,力道都不大。
青年彎下腰,徹底的籠住安禾。他取下安禾的骨弓,撩起她後背的衣服,把骨弓放了回去,香甜的氣息萦繞在青年的鼻間,他第一次沒有任何食欲,反而内心裡密密麻麻的升起一些讓他難受的感覺。他輕撫着安禾後背猙獰的裂口,他撫摸而過,瞬間恢複完好如初。
疼痛難以感同身受,他可以毫無波動的面對自己的身體被撕裂,但是他知道疼,是一個無限接近死亡痛苦的詞。他先前隻是單純的不想讓安禾體驗,而現在看見安禾的傷,他實實在在的感覺到,真的是太疼了。
“安安。”
輕輕一喚,安禾瞬間淚流滿面。她伸出手環住青年的脖子,青年臂彎在她的膝蓋,将她抱了起來。
溫熱的淚水滴落在青年的頸側。
引得心神晃動,心疼得如反複被碾過。
“冷江。”
“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