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掌事找到安禾他們時,安禾他們正好走到購物中心的某個死角。這是安禾他們第二次走入死角了,她在想要不要利用“感知”構建購物中心的3D立體模型圖。
她和冷江,真是毫不意外的迷路了呢。
突然身後出現跑步的鞋子踩在地上的哒哒聲,安禾一轉身,就看見個五六歲的小正太,飛速向她沖來,這架勢是準備直接猛紮進她懷裡。
沒成功,它被擋在了距離安禾的半米之外。
“這是什麼?”安禾有些好奇的伸手,想去碰那個似有形又似無形的屏障。她碰到了,原本什麼都沒有的空氣中産生陣陣波動,像是氣體蕩開的那般。
小正太那雙大眼睛眯了起來,張開嘴巴露出一口白牙,朝着冷江兇狠的呲牙。
安禾看到了,笑了起來:“小章魚。”
屏障散去,安禾伸手到小章魚胳膊下,把他抱了起來。
冷江開口說話,回答安禾之前的問題:“增大空氣中氣體的密度,就能形成屏障。”
“這說法,聽起來有些一言難盡的感覺呢。”安禾想了一下,暫且不論這個說法對不對,“這是你自然主神的能力麼?隻要是世界自然存在的事物,你就能改變他們?”
“不全是。時間不可逆轉,死亡也不可逆轉。”
“我還以為時間隻是人類才有的說法。”
“空間你能撕裂嘛?”
“能。”
陳掌事來了,這對話沒頭沒尾的結束了。這便是閑聊啊,不知怎麼起頭,又有遺憾的結束,閑中不得圓滿。但是安禾已經很滿足了,她本不是話多的人,見到冷江後總有說不完的話。
陳掌事領着他們去休息的地方,順便說了一下拍賣場的後續情況。
藍姐,也就是拍賣師,被定在拍賣台後,她就咬舌自盡了。極樂堂已經把藍姐最近這幾日的情況查清楚,她沒有叛變的迹象,今日午時她吃了北藍斯的海魚,可以肯定她是被換魂了。
白娘娘團的白依換魂的條件就是讓對方吃下死魚。
魚類有沒有特定倒是不清楚,畢竟凡是被換魂者,靈魂破滅,無一生還。
安禾抱着小章魚不到一分鐘,冷江就把他拎下來了。
小章魚對他極為不滿,手腳并用的捶打冷江,在安禾看見他試圖兩手兩腳同時上時,及時的拉住他的胳膊才沒有讓他摔跤。
安禾不解,“你幹什麼了?怎麼惹得他這麼鬧騰……小章魚不要鬧了,你再這樣我就要生氣了。”
冷江點了點他眉心,瞬間那雙黑色的大眼睛就黯淡下來,緩緩閉上了眼。他伸手到小章魚的腿彎,将他抱了起來。小章魚安靜時,一位粉雕玉琢的小童子,這樣就還挺讨人喜歡的。
陳掌事領他們到了極樂堂的休息區。
“這是極樂堂最好的套間,若有什麼需要可以盡管的提。”
“謝謝。”
這個套間,走進去率先入目的是寬敞的客廳,裝飾布置極為講究。還有三個房間敞開着門。有兩間能看到床鋪,應該就是卧房,還有一間約莫是廚房。
安禾露出沒見過世面的表情。原來這就是富人的世界嗎?
冷江抱着小章魚進了一個房間。安禾還留在門口聽陳掌事介紹這個套間,最後陳掌事詢問需要侍者服侍嗎?安禾連連搖頭,他們隻是住一晚,沒什麼好麻煩人家的。
送走陳掌事後安禾關上了門。冷江也出來了,安禾走過去在門口看了一眼小章魚。他躺在軟軟的床上,黑發柔軟的鋪在枕頭上,安靜的熟睡着。
安禾輕輕的合上門。
“小章魚……”
剛在拍賣台上小章魚就在睡覺,不排除是冷江的“功勞”。從見到小章魚起他就沒有開口說過話,隻是呲牙。
冷江曲指蹭在安禾的臉上,安禾疑惑的看他。
“他太小了,這裡離海洋太遠了。他需要睡眠來恢複能量。”
“安安,去洗澡吧,你的臉髒髒的。”
“一起洗。”
“不行,安安。”
安禾眨了眨眼,彎眼笑着,眼梢帶着壞意,宛如純白的梨花點上了一點紅。她拉着冷江走進了浴室,看到了那超大的船形浴缸,容納兩個人綽綽有餘。
“冷江啊,讓我想一想,你在我18歲的時候離開,我今年都21歲了,三年之久。”安禾笑意盈盈,語氣溫柔:“你怎麼離開那麼久啊。”
冷江的皮膚很白,是那種泡在水裡很久的白。他留着長至肩的黑發,面上又沒有什麼神情,眼尾略上挑,在安禾眼裡他的眼神總是平靜的,可是他那雙黑色的眼睛,深如淵,黑無光。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隻水鬼,陰郁頹廢,或許描述更簡單點,他看着像個屍體。
他面對安禾時,次次回應都是緩慢的,似乎在沉思。他确實是在沉思,隻是思索的不是什麼高大上的内容。
冷江彎下腰,輕聲說:“安安,我的頭發給你摸。”
他隻是在思索安禾現在的心情如何。
“冷江啊,你這是第二次回避我的話題了吧?”
面前的青年的神情明顯一僵,變得不自然。他之所以要思索安禾的心情如何,是因為他要開始回避安禾的話題了。他本能讓會覺得安禾會因此生氣,所以先一步做出讨好的舉動。這大約就是野生動物對危險的預先感知吧。
“沒關系,你可以在别的地方彌補我。把衣服脫了。”
冷江雙手拉着衣邊,别扭又羞澀的感覺打破了他死闆的神情,多了些波動,讓他有些青年人的生氣。
“安安,人類要結婚後才可以……”
安禾的笑聲打斷了他,她掩唇笑着,清澈的眼裡一閃一閃的:“你還懂這個啊。我們倆之間就别算這個了,你除了我第一次見你和現在,從小到大,你哪一次在我面前穿衣服了?”
下一秒,安禾收起了笑,變回平日裡溫婉中帶着古闆的樣子,不鹹不淡地說:“脫。”
冷江掙紮一秒,就把衣服脫了下來。安禾卻沒有看他,而是去開熱水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