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路不太穩定,時不時會飛癫起來,路面下似乎有什麼東西經過。
陸十方開了通訊器,給烏山打視頻電話。
“烏山,你那邊咋啦?”
“這地底有蚯蚓,我和烏溪試圖用樹的根系封住它們。數量、太多了。”畫面一抖一抖的,烏山說話也跟着顫抖,“為什麼這麼久還沒出去?”
萬平森森園的夜晚,要小心草、小心樹、小心湖……畢竟永遠猜測不到會有什麼東西活過來。
王登科調出地圖,“森林在擴大,它不想我們出去。陸十方,問老大還有沒有空間傳送類的卡牌。”
陸十方答道:“他有!”
“那好,讓往湖那邊開,那邊隻有草地。”在王登科地圖上,綠色的圖标随着他們紅色的圖标移動,綠色的圖标擴散得越來越多,他們原本是往外開去,現在倒像是開往森林的深處。
車輛調轉方向,朝向湖泊前進。綠色圖标逐漸消失,一會他們就看到了湖泊的身影,在月光下亮晶晶的,虛假的夢幻就為了欺騙旅人誤以為這是安全的方向。
冷江看向湖泊。
【卡牌·空間傳遞】,在距離湖泊稍遠的地方升起了升起了通道陣法。
“冷江”的車輛在前頭。
安禾感覺到不對,她有些擔憂的看向那通道。
真的會那麼的順利嗎?
重力突然襲來,将人往前推,安全帶都拉不住——車子被強行停了下來,周圍一直跟着的黑色爬蟲和猴子瞬間密密麻麻的覆蓋完整輛車,猴子在車頂蹦蹦跳跳敲擊着,豔鬼一會嘻嘻哈哈的大笑着,一會又泣聲尖銳的哭起來。
“快捂住耳朵!”萬清喊道。
豔鬼之聲,靡靡之音,不可聽。
大地劇烈的震動起來,一聲牛鳴傳響,震得整個天地都跟着顫抖。車上的爬蟲被抖下去了一些,豔鬼血腥的臉蛋貼了上來,還剩一點間隙,安禾勉強看到,湖泊邊有一隻怪異的生物,身軀肥大形狀像蝸牛,但卻有遠古恐龍那麼巨大,它的頭就像是原始祭祀中圖畫上存在的簡陋龍頭,它張嘴嘶吼着,發出的聲響卻和牛一樣。它趴在地面上,凄厲的喊着,龐大的身軀被一團黑影用力的拖向湖泊中。
安禾凝目準備細看,可是豔鬼卻擋了個完全。
冷江湊到安禾身邊,在她耳邊輕聲問:“好看麼?”
安禾盯着冷江看了幾秒,猜想他在問什麼。就這幾秒,冷江眉眼耷拉下來。
安禾連忙道:“不好看。”
冷江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壓近安禾,吻住了她。安禾瞪大了眼睛。
他不是冷江!
下一秒,冷江身軀就被撕裂開來,濃厚的血液滞留在空中一秒,就撲地往下落,似下了場血雨,在血液淋漓後才是真正的冷江,他寡白的一張臉,比豔鬼的臉還白,還豔。
冷江委屈的擦着安禾的唇,豔鬼死去後的軀體零落的灑在他們之間,安魚早就跑到前座強行坐在陸十方懷裡。
冷江問:“好看麼?”
黑色的眼睛不怒不冷,平靜的盯着你,眼眶漆黑的眼線勾出豔氣的意味。
安禾快速搖頭,“不好看不好看不好看。隻有你是最好看的。”
豔鬼之聲,聞者即見其欲。聽到豔鬼聲音的人,豔鬼就會出現在他的面前,以他最想見的那個人的容貌,勾起其情欲,上當者,奪精而死。
萬清從後視鏡看到這一幕,扭頭看向窗外,又突然開口說:“安江,既然出手了,就做得有頭有尾些。”
萬清閉了閉眼睛,他承認他是有一些嫉妒的意味。
冷江歪了歪頭,面無表情的他做這個動作就像是木偶娃娃生鏽了一樣,刻闆又古怪。
遠處響起巨大的落水聲,牛鳴更加凄厲短促,似乎那個奇怪的生物在做最後的掙紮。
車子上的爬蟲和猴子一掃而空,紫黑色的觸手圍繞在車子的身邊。透過窗戶,龐大粗壯的觸手死死的纏在那奇特的生物身上,将它往往湖裡拖。時空通道還發着白光,可卻不是在離湖泊稍遠的地方,而是在湖泊中,障眼法,若是剛才直接沖過去,兩輛車就進到它的肚子裡了。它被完全的拖進了湖裡,湖水泛起了幾個波瀾後,徹底回歸了平靜。
安禾發覺耳邊窸窸窣窣的聲音沒了。
此時,月光照在湖面上,亮晶晶的。湖周邊的草地綠茵茵,随風飄動,這是一個再美好不過的夜晚了。
陸十方看得目瞪口呆,先前憋住的話,還是說出了口:“卧槽!”
莫獨道更加直接:“牛逼啊!大佬啊!下次早點出手好吧!”
冷江想了想,他本來就沒有出手的打算,隻是突然察覺到有那麼個惡心的東西存在。他們太弱了,安安在他們車上不安全,他這才準備出手。
冷江讨厭那個生物,它叫滑蟲。萬年前,他剛從家裡離開就碰到了一窩,特别惡心,白灰色的身體滑溜溜的,一家子都疊在一個小坑中,餓了就啃自己嘴下能碰到的身體,也吃排洩物,它們會分泌一種物質,緻使它們生活的那一片區所有植物都活不成,變成像是石頭一樣堅硬的存在。冷江覺得它們惡心又礙眼,于是引來它們的天敵石更魚。其它魚消化不了滑蟲,滑蟲會在它們身體内部蹿來蹿去,然後破體而出,那些魚它們就活不了了。石更魚内部有種物質會把滑蟲固定住,直到把滑蟲消化掉。
那一窩被吃掉後,滑蟲就差不多絕種了。冷江沒想到居然能在遊樂園看到那麼大一隻滑蟲,真惡心,比萬年前還惡心,萬年前還隻是小小一坨。
“怎麼啦?在想什麼?”
安禾一時有些新奇,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冷江在出神的想事情。
冷江搖了搖頭,他想好怎麼處理剛才那隻滑蟲了。他在湖底發現了一大群石更魚。滑蟲太惡心了,就不和安安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