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王登科和莫獨道身影消失了。
陸十方問:“要不,我們飛過去?”
陸十方天賦技能有三個,【定向捕獵】,【化羽】,【潛藏】。
【化羽】,無形的大翅膀在身後展開,無使用限制。陸十方屬于異形羽類,這翅膀早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不使用的時候就隻是身後的紋身。
飛翔的速度很快,他們反而比王登科他們先一步進到大圓屋裡。
……
“你們怎麼在這?”
莫獨道原本正在看大圓屋的外牆,就聽到烏山的聲音。
烏山說:“陳紫鈴小姐說想來這見一位叫瑰娘的姑娘。她說她是金今集團那位女總裁的女兒,我就帶她來了。”
莫獨道挑挑眉,帶有着玩味之意的說:“那要注意安全喔。”
王登科看向安禾,眼神冷冷清清,“怎麼了?”
安禾偷看被當場抓包,心一跳,側過臉不看王登科,有點緊張的搖搖頭。
瑰娘正在搬第二具屍體。
烏山以為勸陳紫鈴進大圓屋會有點麻煩,沒想到陳紫鈴看都沒看瑰娘就主動走進去了,她弱不禁風的身子,此時倒是走起來帶風。剛才來的路上是冷江背她過來的。
烏山對安禾感到特别抱歉,是他要帶陳紫鈴來,但他體力并不足以背着一位成年女性到大圓屋。
走進大圓屋,視線忽地暗了下來,那種暗是明亮白天中走進什麼陰寒之地的暗淡,明明在大圓屋看的時候,大圓屋裡還算亮堂,現在一進來,院子裡各式擺件就變得灰蒙蒙的,像是隔了一層過去歲月的紗。
院落平平常常,種有幾棵樹,樹之間懸空連着三根粗麻繩,恰好把院子圍了一圈,隻餘對門的一口子,走進去就落入了網中,隻能是插翅而逃。
瑰娘抓着屍體的兩隻腳往屋子裡拖,長長的血痕蜿蜒爬到院落中央停下,血味和濕土散在院子裡,讓整個大圓屋各處都落滿了新新舊舊的鐵鏽氣。
院落中間是一個大鐵爐,鐵爐半陷入地下,在屋外看時,還以為是圓形的花壇。爐内腔并不深,矮于地面一寸多,平底。
屍體排成一排在爐子前。
還有一具屍體在屋外,瑰娘卻跪在她搬進來的兩具屍體一旁。
她梳着麻花辮,面容平闆,普普通通,額前留着齊整的劉海,這麼看還有點古舊的乖巧。她身形嬌小,穿着衣服偏暗色,跪在那裡,就像個人形立碑。
王登科看向院中央的天井,有一隻白色的羽毛慢悠悠的飄了下來。
他們打算就站在原地,看那個瑰娘要做什麼。
陳紫鈴卻走進了樹網中,安禾有種不好的預感,握住了冷江的手,說:“陳小姐,不要過去,如果碰到她,你就會被她看見。”
陳紫鈴恍若未聞繼續向前走了幾步,又突然停下來,轉身面對安禾,蒼白的面上神情飄飄忽忽的,像個剛到陽間的小鬼,盯着安禾,慢慢的,她柔柔的笑起來,嘴唇微張微合,沒有聲音發出。
突然,眼前視線全黑,安禾頓時失去了意識,在即将跌倒在地前,冷江抱住了她。
身邊響起烏山重重的倒地聲。
冷江看了過去,王登科扶着莫獨道躺下後就去檢查烏山有沒有摔壞。
緊接着安禾、烏山、莫獨道都消失了。
瑰娘起身,她要去把剩下的屍體拖進來,就可以等“模具”打成了。
陳紫鈴走到冷江面前,她柔聲說:“請殺了我吧。”
王登科笑了笑,“不妨讓我來。”
冷江側身避開陳紫鈴朝院中央的爐子走去。
王登科單手穿過陳紫鈴的胸腔,略有些驚訝,“你沒有心。”
王登科收手,手上卻沒有分毫血迹。
陳紫鈴輕輕的喘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破開的胸腔,血淋淋的大洞,裡面沒有心髒,也沒有别的髒器,她隻是一團空殼,像bug多活了幾年。
“你殺不死我。”
“那你就活着吧。”
“這樣活着沒有意思。”
“那就去死。”
于是陳紫鈴走到兩具屍體旁躺下,成為第四具屍體。
王登科脫下眼鏡,兩隻黑色的眼睛各擠湧出一隻深紅色的眼睛,它凸張着,就像是要從眼球中掙紮出來,要在血腥的爆炸裡獲得獨立。
王登科身上莫名多了股邪意。
冷江側頭看向他,面無表情,就像是木偶娃娃失去了發條,毫無生機。
“你身體裡有我一半的基因,你卻不愛她。”
聲音越來越沉,就像是在深深的水底裡傳上來的水聲,冷江開始融化,一下子變成一灘水,深入大地每一個縫隙之中。
王登科轉身走出大圓屋,向萬蒼山深處走去。
如果被基因操控,那和電腦裡的代碼又有和不同,如果愛她得寫入程序,那不愛她才是我作為人該執行的事項。
王登科的父親體内有冷江的心髒。冷江的“基因”确實霸道,但凡沾染,就會趨同變成冷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