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周悅确實喝多了,獨自複盤過很多次,始終記不太清她們是怎麼開始的,一切都跟做夢一樣。
或許,那一刻她真的以為是在夢裡。但後面的主動,她是記得些的,包括葉然對她的挑釁,更是讓她一時沖昏頭腦。
現在回想起來,自己當是受酒精的催化,可她呢?她是清醒的啊!
“那一晚,我喝多了……”周悅早就含糊在心間的話,吞咽了好久才說出口。
雖說都是成年人了,這種事也沒有誰強迫誰之說,但總歸要有個說法才對,她貧瘠的腦容量似乎找不到更好的詞去修飾那一晚的沖動與莽撞。
“嗯,确實喝的挺多。”葉然并不打算主動說什麼,她要看看周悅準備怎麼界定。
周悅眼神閃爍,手指在桌底下攪成了一團亂麻,話題開了個頭,就有點不想聊了。
那一晚的瘋狂,确實是她主導的,她也沒想到自己會那樣。但要說後悔,她是沒有的,更多的是來自内心的迷茫。
她們的關系不至于不清不楚,但也不算清白。現在再加上這一夜情,更是說不清了。原本要了聯系方式想解釋的,但又被她的訂婚新聞打住了,猶豫徘徊到如今,内心煩躁無序,直到現在也沒能說清楚一二。
周悅并不是個不知道分寸的人,雖說臨近三十,但僅有的性生活也都是大學跟葉然在一起的。分開後這麼多年,在運動上消耗的足夠多了,對情愛之事也沒有對其他人有過什麼感覺。
她不知道葉然是如何看待的,相較于自己的拘謹,反觀葉然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可能這種事在她們圈子裡太小兒科了,隻有自己還在糾結一個交代。
周悅就是這樣一個人,這些年在職業上也是一根筋的往前沖,追求有始有終。
但如果葉然真的不在意,那她隻能解釋一句:
“那晚冒犯了……”
周悅吞吞吐吐地将這個詞說了出來,如果不是這夜晚太過寂寥,估計都沒人能聽得清。
“什麼?”葉然又複述了一遍,猜過所有的詞唯獨沒猜到她會這樣說。
彎眸淺笑,如果周悅是這樣的想法,那後面的事似乎就更簡單了。
葉然點點頭,眨眨眼,眸底閃過一絲狡黠,揶揄地說:“嗯,确實不節制了些,冒犯倒不至于……”
周悅低頭不語,但碎發處裸露在外的耳梢出賣了她,又紅了。葉然眼底的笑意更濃了,繼續撩撥,“我挺滿意的。”
周悅卻被驚到了,緩慢擡起剛剛還低垂的腦袋,瞳孔震蕩地轉向說話的人。
似乎在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沒聽錯,事實證明,我很有感覺。”葉然假裝輕松地闡述這些直白的話題,但藏在墨發下的耳廓也羞紅了,她倆本質是一類人。
周悅又羞又惱,但聲音不自覺的内斂,譏諷道:“看來葉總有過很多經驗……”
“我……”
葉然沒想到她會這樣理解,可能語氣太過潦草,想解釋但想到那晚的情景,又緘默了。
那晚她确實反應很大,但也不是放浪形骸之人,更不是随便哪個人都行的。在奔向周悅的路上,葉然是孤注一擲的。
她隻會屬于周悅,十年前,十年後,都是。
葉然站起身來,走到她身邊。
聖人雲:書不盡言,言不盡意,意不盡情。
她背光而立,向周悅坐着的方位貼近,兩人一站一坐的身高差,恍惚間便形成依偎之姿。
周悅慢半拍的反應過來時,葉然已經彎腰擡手捧住了她的臉,用深邃的眼眸凝視着她。
目光慢慢灼熱起來,像兩顆跳動燃燒的火星,伸展進周悅眸光深處,仿佛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映襯着她清潤的自我,畫面逐漸放大。
“閉眼。”葉然在她的耳旁低喃。
她如催眠師般輕柔的聲線操控着周悅混亂的神經,詭使神差地聽話閉上眼,陷入一片混沌。忽而鼻息間那陣久違的木質冷香越發濃郁,熟悉的一切萦繞在身旁,鑄造一場迷幻的夢境。
黑暗裡,一點輕微的感覺都被放大,對方的呼吸掃過臉旁,不由得讓周悅心跳加速。
身體比大腦先做出反應,它在期待什麼再次發生,但又不免和大腦的理智相互沖撞。
在博弈還沒結果前,在黑暗裡感受到一道黑影襲來,熟悉的觸感穩穩地落到了她的唇瓣上,被柔軟和馨香籠罩。
相較于上次的急迫感,葉然主導的親吻顯得柔情多了,不急不緩地輕碾,靈巧得在她的唇角上作畫,勾勒出她想要的觸感。并不深入,更多的像嬉戲,隻勾着你,誘着你。
周悅敗下陣來,在這般魅惑下,大腦的理智被完全摧毀,欲望高漲,本能的想主動追逐時,她卻突然離開了。
身體的餘熱還未釋放,就停在了半路,周悅竟還有點氣惱。
可是,她們剛不是還在争執什麼嗎?怎麼又來這一招。
清醒過來,周悅想睜眼,卻感受到她的離而未決,竟輾轉到自己敏感的耳旁,溫熱的氣息又在鬓角處流連,她說:“别睜眼……用心感受我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将思緒強制拉回剛才的話題,葉然在用實際行動告訴她:
你的身體比嘴誠實!
“嗯~”溫潤的唇角蹭上了耳尖,一下一下地輕點着,催促着她。
周悅不語,眉宇間多是無奈,即便如此,心底的芥蒂也并不能消除,讓她難以言語;但這樣敏感的撩撥,不可抑制的讓她毛孔顫栗,生理反應般的從耳根紅到了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