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遙身上有不屬于他自己的體溫與味道,本來他對此還有些排斥,但當開幕式正式開始後,他倒是覺得汪廷希的味道給他了一絲熟悉的安全感。
顧祜跟謝鳴坐在第一排,也是噴氣沖擊的第一批受害者。
“咳咳咳咳。”謝鳴捂着嘴巴,另一隻手拼命揮着,“汪哥不會是提前知道會這樣才不跟我們坐一起的吧。”
顧祜自顧不暇,等到噴氣裝置向後排進攻的時候,他才透了口氣,“我都不知道,他怎麼知道?”
“不是,誰家盛典往主辦反臉上噴啊,這就是你想的創意?表達一下衆生平等,皆會被噴的理念?”謝鳴今日穿了件暗紅色的夾克,他不喜歡西裝外套,覺得那太束縛人了,他低頭拍打夾克上的粉末,忽然他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他指尖碾着粉末放到鼻尖下聞了聞,臉色微變。
“顧祜,你這開幕式嘉賓從哪兒找來的?”
顧祜正整理着自己的發型,聽到謝鳴沒大沒小的稱呼,下意識地回身要給謝鳴一拳,“别沒大沒小,叫哥。”
謝鳴握住顧祜的手腕,将指尖明顯的白色粉末給他看,“你知道這裡面摻了什麼嗎?趕緊叫停!”
顧祜對上謝鳴驟然緊張的眼神,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顧祜當機立斷,“我去主持,你把台上的人請下去。”
謝鳴勾起嘴角,“記得請客。”
顧祜起身來到後台,秘書在後台主控舞台,秘書看到顧祜就要彙報目前的情況,顧祜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叫秘書立刻把露天場地收拾出來,十分鐘後,轉移場地。
好在這次盛典是在白鳥公司内部的負一樓舉行的,顧祜不願意與别人共享一棟大樓,就直接将大樓買下來,從頭到尾進行了改造,基本實現每層樓層都有其具體功能性。
謝鳴站在幕布之後,觀察着舞台上的舞者,他身子婀娜圍着一條絲帶翩翩起舞,舞者自己穿的也很清涼,“啧,顧祜這個傻子,被人坑了還要幫人家數錢吧。”
謝鳴正準備上去找個理由把舞者帶下來,沒想到這舞者通過燈光選中了一個主播來上台跟他一起完成這段舞蹈。
甯遙被選中的時候也很蒙圈,直到燈光明晃晃地照得他眼睛睜不開了,他才有了點現實的實質感,王澤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竄出來,“快上去啊,好機會!出名的好機會!”
甯遙手掌擋住燈光,才将眼神放在王澤身上,王澤還想說什麼,忽然看到甯遙身上的西裝換了一件,他想說出口的話一頓,眼神中也帶着幾分尴尬。
好在甯遙沒打算現在王澤計較,應該說,甯遙根本不打算計較這件事情,隻是認清楚了,無意義的事情掰扯得再清楚也是無意義的。
就在王澤以為甯遙不會上台的時候,甯遙站起身朝舞台上走去。
汪廷希的西裝外套對他來說有些空曠,但甯遙的身材比例很好,加上他一直都有在練習格鬥,所以他的肩并不窄,這略大的西裝反而讓他穿出了幾分秀場的時尚感。
“oh,you look like an angel.”舞者不吝啬地誇贊着甯遙,甯遙沒什麼表情地扯了扯嘴角。
“What do I need to do?”
“Just follow me.”
不等甯遙反應,舞者已經将手放在了他的腰間,甯遙下意識地掙紮卻意外發現這個男人是個練家子,男人在抱住他的同時還限制了他一定的行動空間。
眼看着男人的手越來越往裡而去,甯遙顧不得自己是不是還在台上,手肘抵在男人的胸口,阻止他的下一步,男人也有所察覺,他立馬出聲安撫甯遙。
“Take it easy, it's merely a reward。”
“Fucking!”
甯遙準備給他一套小連招,隻是還沒施行就遭到了阻止。
後台目睹了一切的謝鳴瞪大了眼睛,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那個将白毛拉進自己懷裡的人是汪廷希,他揉了揉眼睛,手腕上的金屬配飾與手表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我靠!”
顧祜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謝鳴,你還沒好啊?!”
謝鳴被催促隻能硬着頭皮沖到台上去,他對上甯遙震驚的眼神,仿佛從對方的眼神中也能看見他自己的無措,謝鳴飛快地移開視線,甚至他都沒有勇氣去看汪廷希一眼,他手上用了巧勁兒按住了舞者胳膊上的麻筋兒,連拖帶拽給他帶下去了。
汪廷希就跟在謝鳴身後,半攬着甯遙走進了後台。
顧祜着急主持大局,并沒有注意到這四個人周圍的微妙氛圍。
謝鳴耳邊的聲音從清晰變到模糊,他聽到顧祜主持大局,盛典從室内改成了室外,他聽到汪廷希用一種溫柔的語氣詢問甯遙的情況,他還聽到了男人捂着自己的胳膊質問責罵,後面他漸漸地什麼都聽不到了。
腦子裡隻剩下了一個念頭。
汪廷希,是gay嗎?
他怎麼能是gay?
誰都可以是gay,但汪廷希不可以啊。
“汪哥!”
謝鳴突如其來的發聲讓後台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汪廷希充耳不聞,他關切地看着眼前的甯遙,他直覺甯遙現在很不好,“甯遙,還好嗎?”
謝鳴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喉嚨發癢,他拼命地咽着口水,想要說些什麼,他臨走之前把舞者綁在了後台的柱子上,最後往汪廷希與甯遙這邊看了一眼,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甯遙感受着肩膀上手掌傳遞過來的溫度,那是一種無聲的安慰,但甯遙自己覺得還好,可能是最近被男人騷擾多了,反而沒之前那麼強烈的抵抗情緒了。
“我沒事,你朋友剛剛叫你好像是有事情,你不跟上去問問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