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不起。”拓跋霁連忙抽出紙巾給程想擦拭，他想要站起來，腿被桌子卡住，隻能弓着身子去忙活，程想手中的紙巾用完，他去拿紙巾，正好與拓跋霁來回亂動的腦子撞了個正着，程想感覺自己是被撞回到沙發上的。

“你，你不許動！”

拓跋霁僵在原地。

程想快速抽了幾張手紙擦拭臉，咖啡有些燙，程想臉上起了一連片的紅，拓跋霁眼神逐漸愧疚起來。

甯遙坐在一旁，想要幫手，但看到他們兩個手忙腳亂撞在一起，于是默默地把手收回去了，“你要不要去沖一下？咖啡挺燙的。”

程想扯了扯嘴角，還是得體的笑容，“甯先生，現在您的想法比我的臉重要多了，還好不是噴在您的臉上，要不然該是多大的損失啊。”

“甯先生，我聽您說您要離開青城，這些都是您的個人意願，與我司無關，即便不在青城，您也可以在别的城市直播，我司與白鳥平台都會全力支持您的直播，這是我司的誠意，希望您可以好好考慮。”程想将那份九一分成的合同往甯遙面前推了推，“如果您簽了這份合同，那這份解約合同，您可以自行處理。”

“這是我的名片。”程想遞給甯遙，接過去的人确實拓跋霁，程想得體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絲表情龜裂，“拓跋律師，這是給甯先生的。”

“我是甯遙的律師，我有權知道你的電話号碼。”

程想抿緊了嘴唇，然後從公文包裡又掏出一張名片遞到了甯遙的掌心，“您考慮好了，聯系我就好。”

程想拿起公文包離開，甯遙總覺得哪裡奇怪，他想咨詢點法律上的事情，等他望向拓跋霁的時候，發現拓跋霁的眼神已經跟程想走了。

“拓跋律師？”

“這個案子有些複雜，我需要時間思考，等我整理完畢，會發一份報表給您的。”

拓跋霁說話的時候也不看甯遙，他默默挪出桌子卡腿的範圍，随即大步離開。

甯遙扶額，清冷的臉上浮現幾抹無奈，他垂下頭歎息着，這段時間怎麼都這麼奇怪，他自己也是，完全不知道在做什麼。

就在他放空腦子，支着下巴望向窗外時，肩膀上傳來輕微的觸碰感，他轉過去看見了兩個女孩正緊張地看着他。

甯遙被她倆盯得有些緊張，“有事嗎？”

“是sleep嗎？”

被認出身份的第一反應，甯遙捂住了自己的臉。

耳邊傳來女孩克制又欣喜的叫聲，“啊啊啊啊，好可愛啊！真的是sleep。”

甯遙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種類似網友面基的尴尬，但他也知道一直手擋臉是不禮貌的，他平複了下心情，把手放了下來，“沒想到我帶着帽子也有人會認出我。”

“你超級帥的，你本人比直播間裡還要帥，可以簽名合照嗎？”

甯遙不擅長拒絕，點了點頭，三人一起合了影，女孩心滿意足地離開，甯遙卻像是隻鹌鹑一樣，用胳膊将自己的腦袋圈了起來。

許是因為女孩還沒走遠，甯遙還能聽到她們的聲音。

“好帥啊，你看沒，sleep好像染頭了，是白金色呢。”

“而且還戴了耳釘，跟直播間裡完全不一樣呢。”

“好少年啊！我的男朋友要是有他一半的氣質就好了……”

耳朵裡好像進了水，耳鳴聲漸漸響起，人群聲漸漸清晰。

“我靠，甯遙又是第一啊？！為什麼啊？！”

“我聽說他考第一就要跟隔壁班的校花表白了。”

“胡說八道呢吧，就甯遙那個樣子？我都懷疑他恐女啊！”

“人家隻是在女孩子面前腼腆而已，在男生面前不是很活潑嘛！”

“嘿嘿嘿……”

‘咚’‘咚’‘咚’

敲桌子的聲音響起，将甯遙從記憶裡拉出來，他擡起頭看向聲源，陽光正好照射進來，甯遙有些睜不開眼睛，隻能看清楚是個男人的輪廓，他以為是拓跋霁回來了。

“拓跋律師？”

“甯遙，你留下的理由會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