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纏隻是呼吸之間,可甯遙覺得自己的心也經曆了一場大汗淋漓的交鋒。
而他敗了。
兩人額頭相抵,喘着氣,呼吸撲撒在對方的臉上,汪廷希依舊攬着甯遙,他臉上帶着幾分笑容,隻是那笑容并不得意,反而帶着幾分苦澀,他貪婪地盯着甯遙倨傲的臉,“甯遙,如果沒什麼理由能讓你留在這座城市,那就走吧,帶着我的自私與卑劣一起走吧。”
說完,汪廷希閉上眼睛,靜等自己的審判。
他想,自己會得到什麼呢?
一個巴掌,一句惡心,什麼都好,無論得到的是什麼,他都會當做是一份禮物,與那個頭模一起放進櫥窗裡,作為三十歲的生日禮物。
“留下一定要理由嗎?沒有理由就不能留下嗎?”
汪廷希猛然睜開眼睛,對上甯遙直白的目光,甯遙仍在喘息,隻是他在克制自己的氣息,汪廷希的手箍得他的腰有些疼。
如果疼痛是實感的,那心跳也一定是實感的。
甯遙對那句話有了清晰的認知,如何判斷你對一個人有沒有感覺呢?那就去吻他吧,目光會騙人,動作會騙人,言語會騙人,但吻不會。
汪廷希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他眼眶一酸,将腦袋埋在了甯遙的脖子處,那是他魂牽夢萦的地方,那是他覺得甯遙全身最美的地方,也是他現在覺得最安全的地方。
甯遙感受到脖間傳來的溫熱感覺,心下沒有什麼感觸,更多的是一種了然。
隻有同類才會互相包容。
從一開始,甯遙對汪廷希就是特殊的。
他擡起手掌摸上汪廷希的後腦勺,輕輕撫摸着,兩人都沒說話,靜默之間,甯遙聞到了汪廷希身上的酒味,是混着尼古丁味道的酒味。
煙酒是甯遙很讨厭的東西,就算是他崩潰無助的時候,也不曾想過用這兩種東西消愁。
昨天晚上,他是真的想抽他的煙。
昨天晚上,他真的差點就答應了他的提議。
例外,從來都隻是汪廷希。
“甯遙,你這算是喜歡嗎?還是同情?”
三十的成熟男人淚眼婆娑地盯着你,問出這樣的愚蠢問題,正常的男人應該怎麼做。
自然是吻上去。
甯遙拽着汪廷希的衣領,用他剛剛才學來的技巧安撫着汪廷希,懲罰着汪廷希。
吻是z~愛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
吻是z~愛的獻祭。
吻是z~愛的證明。
吻的時間并不長,甯遙向後拽着汪廷希的頭發結束了這一場,汪廷希賴賴唧唧地埋在甯遙的頸間蹭着,“我喝多了,你不能欺負一個喝多的人。”
“沒事,等你酒醒的時候,我會告訴你,我們什麼都沒發生過。”
汪廷希站直了身體,很是嚴肅地看着甯遙,卻看到甯遙眼角處都浸了笑意,他最想見的風情此刻就在他眼前。
他忽然想到了很小時候看的一本仙俠文,裡面有一個人不渴求長生,也不渴求絕世功法,一生唯一所求就是仙人一笑,隻可惜凡人一生太短,他連死之前終于有了别的念頭,他想長生,他想看仙人一笑。
那時候,他還不懂其中含義。
此時此刻,他明白了,仙人一笑的含義。
汪廷希低頭在甯遙眼角處落下一吻,“隻要你開心,你說什麼都好。”
甯遙對上汪廷希真誠坦然的目光,扯起一抹開心的笑容,“你把你在咖啡廳的問題再問我一遍。”
汪廷希聽到這話,眼睛一亮,“甯遙,你留下的理由會是什麼呢?”
甯遙:“是你的吻。”
甯遙是個膽小鬼,但卻是一個坦誠的膽小鬼,他膽小到做每一件事都要衡量後果,可有時候在明知後果還是要做,害怕地做,愛是一場豪賭,他做不到及時行樂,他能做到的就是坦誠相待。
兩人都沉浸在愛的氛圍中,卻沒有看到在不遠處隐蔽街角處亮起的閃光燈。
“哼,在直播間裡恐同,在外面給人家做零,好你個sleep,這次我倒是要看看,你那幫小迷妹知道你是gay還會不會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