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今日都受驚了,先行回家吧,等過幾日上任大祭再請諸位來參加。"呂枳溫言疏散衆人,她還有其他事情要辦。
"喏"
"那我們就等候呂令的好消息!"衆人也理解,拜别呂枳後歡天喜地的回家了。
呂枳站在原地,直到最後一人離開,院子裡恢複安靜。
她轉身往偏殿走去,如果她沒猜錯,呂家幾人都在那裡等着,路過桑露時她低聲說了句"多謝。"
能幹脆利落的将大令一擊斃命是桑露不着痕迹的幫了她一把。
"不敢當!"桑露低下頭,随即眼睛亮亮的注視着她"夫人,我可以追随你的左右嗎?"
呂枳望進那雙充滿期待和緊張的眼睛,小姑娘嘴唇抿緊,一臉認真。
她展顔一笑,拍拍桑露的肩
"榮幸之至!"
桑家兄妹有勇有謀,熱烈真誠,桑裡正很會教導孩子。
兄妹倆願意跟着她,确實是件幸事。
"謝夫人!"桑露聞言咧嘴大笑,高興的差點蹦起來,她瞄了一眼呂枳,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先去偏殿,你在這盯着讓人收拾幹淨。"呂枳指指地上的大令和一地淩亂。
"沒問題!"小姑娘就差拍着胸口保證。
呂枳來到偏殿門口,門外站着的守衛替她推開殿門。
霎時,屋裡端坐着的十來個男子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有好奇,有驚訝,也有不屑。
能坐在這裡的都是是沛縣城中的鄉紳富戶,眼色自然是有的。
前來的是呂枳而不是大令的兵卒,對于今日的結果他們了然于心,于是很快就收起了打量的目光。
轉而借低頭喝茶的功夫互相遞了個眼色
呂澤這小子居然不是信口胡說,難不成呂枳真是天命所歸?
呂枳不理會他們的眉眼官司,商人逐利,他們總有求她的時候。
她迎上呂父和呂澤略帶急切的眼睛,莞爾一笑
"沛縣大令罪孽深重,今已伏誅。"
"小女不才,得百姓推舉繼任沛縣大令。"
呂父雖知道今天之事十拿九穩,卻始終提着心,這會聽呂枳這麼一說,才徹底放心,他撫掌大笑
"善,大善,我女必為福國利民之輩!"
呂澤也興奮道"好!不愧為我呂家女!"
其餘人心裡雖有準備,聽到這個消息心裡也不由"咯噔"一下。
昨夜呂澤帶着人大搖大擺的上門送請帖,說今日大令請他們上門有要事相商。
并且三令五申要求所有人都到,還要早到,不然就是不給大令面子,這事以往從未有過,卻也不敢當面駁斥呂澤,隻得滿腹疑惑的答應。
今日他們早早的到縣衙門口,因心中忐忑,一時不察,被呂澤遣人帶到了偏殿,門口有呂家武夫把守。
好一出請君入甕,他們有理由懷疑,呂家把控了整個縣衙。
緊接着,呂公父子給他們了講了一個笑話,沒錯,在場大多數人心裡都是這麼認為的。
甚至還有人擡頭望向窗外,懷疑自己白日做夢。
"你是說,尊你女兒,呂枳為沛縣大令?!"
"呂公,看看外面,天亮了,你的夢還沒醒呢?"當即有人不客氣的嘲笑道。
其他人也搖頭失笑。
"呂公,你我認識多年,我好心勸你一句,早點收手,興許還能留個全屍!"
"就是,就算你們能做掉大令,郡守可不是好相與的!"
呂公和呂澤任由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嘲諷,面不改色的喝茶,隻老神在在的說一句"且看着吧!"
呂公如此淡然,倒是讓他們的嘲諷像打在棉花上一樣,自讨沒趣。
"我倒要好好看看,一個女流能攪出什麼風雲!"
看她們一家人滿面春風,一開始出言嘲諷呂公的老人面色難看。
一道人影從他眼前閃過。
有人反應極快的湊上前以茶代酒恭賀呂枳"恭賀呂令!鄙人不才,卻也想為呂令分憂一二,請盡管吩咐!"
呂枳端坐上首,笑着舉杯回應,仔細端詳着其餘人的臉色。
除了前面幾個老人面色難看,剩下幾人面上都帶着觀望。
這是在估量她除了呂家,自身的價值如何,值不值得投靠。
能看出來這坐席按照家族的強弱來落座的。
其餘人沒動,隻有席末空了個位子。
呂枳收回打量其他人的目光,落在眼前人身上,男子看起來三十來歲,算得上年輕。
難怪如此有野心,又敢于冒險,敢第一個站出來表忠心!
千金買骨,自然得給第一個站出來的人給予獎勵。
呂枳問"你如何稱呼?家裡是做什麼營生的?"
"呂令可稱在下鄭文,家中做着些不值一提藥材生意。"
"藥材?你家有人通醫術?"
"是,家中略有些涉獵。"
呂枳點點頭,繼續說道"我有一方,可解毒蝕腐,斂瘡止血,并且産量極大,價格便宜"
呂枳高高吊起衆人的胃口,才道"我時常憂心于百姓看病難題,你家既有醫館,那便将此方交付于你!"
"切記,不可用于牟取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