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他激動得低聲哽咽起來，淚水也不自覺溢滿了眼眶。

怕莫來上尉看到，淩霄轉頭望着車窗外，摘下眼鏡默默地哭了一會兒，才擡起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重新戴上眼鏡。

“還有什麼要問的嗎？”一道不摻雜任何情緒的聲音自背後傳來。

淩霄這才轉過頭，睜着濕漉漉的眼睛問道：“我們現在是要去哪裡？”剛哭過的聲音中帶着幾分沙啞，幾分壓抑的激動。

莫來迪挑眉：“你想去哪裡？”

淩霄一臉詫異，問道：“你們救我出來，沒有安排我去哪裡嗎？”

“計劃裡沒有具體的地點，隻說送到安全的地方。”

淩霄想了想，用期盼的眼神看向他：“能送我去大使館嗎？”

莫來迪眯了眯眼，說：“大使館已經不安全了。剛才我們跟那幫人起了沖突，他們肯定已經派人在大使館附近守株待兔了！”

淩霄眼皮一跳，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大使館裡的人不能保護我嗎？”

莫來迪嚴肅道：“他們不會對大使館裡的人動手，但我們怕是還進入大使館，就死在去大使館的路上了！”

淩霄聞言，心中立馬慌亂起來。

他原想着先見到大使館的人，讓大使館的人安排他回國。可如今看這形勢，是行不通了。

他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大腦一片空白。

見他不說話，莫來迪建議道：“我直接送你到湄公河吧，你過了河，就是泰國境内了，他們也不敢把你怎麼樣。”

淩霄不說話，沉默了一會兒，擡頭看着莫來迪：“能把我交給這裡的中國警方嗎？”

莫來迪靜了數秒，神色微斂，“根據我對中國法律的了解，參與詐騙是要判刑的。你在這裡做了那些事，如果我把你交給中國警方，他們會把你遣送回國，然後你就要面臨法律的制裁！你想這樣嗎？”

淩霄眉峰微蹙，沒有馬上回答。

莫來上尉說得有道理，他光急着回國了，沒想到自己将會面臨怎麼的局面。如果按照莫來上尉的方式，自己到泰國，再從泰國返回國内，或許有一陣子警方才會找到自己配合調查。可如果自己找到了警方，就等于去自首了，他們會送自己回國内，但同時就會面臨刑拘。他還不想那麼快就去坐牢！

思及此，他說出了自己的決定：“您送我去湄公河吧！”

“好。”莫來迪便對司機說道：“去湄公河。”

莫來迪的車把人送到河邊。

淩霄下了車，又轉到車的另一邊，敲了敲後座的車窗。

車窗緩緩降下，莫來迪探出頭來，看着瘦小的年輕人。

“謝謝您！”淩霄感激道。

莫來迪笑了笑，“這是我的分内事，用不着感謝！”

淩霄抿唇，半晌沒挪動步子。

莫來迪擺擺手道：“走吧！”

淩霄支支吾吾開腔：“能借我點錢嗎？”

莫來迪一下氣笑了，戲虐道：“我借你錢，以後你怎麼還我呢？”

“我……”淩霄紅着一張臉，抿唇解釋道：“我身上錢不多，返回中國怕是不夠。”

雖然知道自己開口問一個素未平生的人借錢很是唐突，可他不得不這麼做。去哪裡不是光有雙腿就夠的，沒錢寸步難行。

他想莫來上尉能在槍林彈雨中把自己救出來，還把他的後路考慮得這麼清楚，他一定不想看到自己像個乞丐一樣，在異國他鄉的街頭流浪。

想清楚這兩點，他才敢開口問莫來上尉借錢。

莫來迪笑笑，這人答非所問，看來他也知道自己還不了這錢，可他還是問道：“要借多少？”這小子是第一個敢開口問他借錢的人，就憑這一點，他也願意借他錢，即便是贈予。

淩霄想了想，機票、住宿費，還要辦理護照和簽證，這些都需要錢。他也不好多要，隻說道：“五千人民币。”

莫來迪聞言，從身旁的扶手箱裡找出一疊的美元币遞給他，問道：“夠嗎？”

淩霄接過，數了數，一千美金。

“太多了！”他說着，就抽出兩張紙币遞過去。

“都收着吧，有錢總比沒錢強。”莫來迪将他伸出的手推了回去，“多的錢，留着買兩身像樣的衣服吧。”

淩霄聞言，收回了手，眼眶也跟着紅了。他再次道了謝，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