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道:“哪裡話,哥哥過謙,弟弟洗耳恭聽。”
李月白沉思片刻,吟詠道:“登彼層樓,以會熹文。有神鳥兮降臨,荟聚紫岚。心意相通兮,懷大愛而深仁。天地烘爐驅策萬物兮,大道玄遠而幽深。紅塵萬事終歸幻夢兮,獨惆怅思佳人。我心比君心兮,博愛世間人。榮達顯貴于我浮雲兮,隐逸山湫竹林。青山遠,白雲深,……”
林風聽完贊歎道:“哥哥才情高絕,此詩立意曠達,滿懷大愛,果非凡品,在下自愧不如!蹊跷,真蹊跷!此前我為殿試結果算過一卦,弟弟竟為榜單頭名,今日方知哥哥文采遠在鄙人之上,不知為何忝列頭籌,實在汗顔!汗顔啊!!”
李月白笑道:“得不得頭名狀元沒什麼大不了的,得個名次,回去向家父有個交代便可,若賢弟能拔得頭籌,在下為你高興!可喜可賀!”
林風不想他淡泊功名,暗暗為他惋惜,隻好日後再加以相勸,接着兩人又輪流唱和數首。兩人将歌姬打發了,回到茶樓内,聊些關于猰貐魔國、帝君虞華的種種奇聞趣事,直到月明星稀,兩人方依依不舍,就此别過。
夜幕降臨,薛府已是華燈初上,燭火通明。一高大堂屋下,薛亨剛用過晚膳,斜靠太師椅上,雙目微閉,兩名婢女一旁正給他按摩那雙老腿。屋外突然傳來敲門聲,正是薛忠秉問話:“不知父親叫孩兒有何要事?”
薛亨睜開雙眼,将屋内所有丫鬟們打發出去,道:“秉兒,你進來說話!”薛忠秉輕推房門,來到薛亨身前。
薛亨意味深長地看着薛忠秉,神色有些失望,責備道:“莫要事事等老夫點撥,阙台對決為父知曉了,一直等你前來與老夫商談下一步行事,遲遲不見你來,難道什麼事都要家父推着你走嗎?!”
薛忠秉知家父責備他于事無所用心,其實并非如此。自從阙台老法師與群雄對決取勝後,他一直思索着後續的謀劃,那嶽青好像對朱雯英有些意思,将來大有文章可為,待想周全了再和家父一同謀劃,不想今夜家父令他前來,也正為此事。
薛忠秉恭敬回道:“孩兒并非愚鈍,正想着如何應對,尚未考慮周全,不敢貿然叨擾父親大人!”接着他便将阙台上所見所聞講給那薛亨聽了。
薛亨雙目微閉,想了一會兒,忽然眼睛一亮,低聲道:“人生棋局,善弈者善觀,每一步皆需思前想後,前進時須想到退路,凡事留有回旋餘地,方能應對自如,立于不敗之地。如今老法師阙台鬥法得勝,讨得太子歡心。那蒼狼兵陣陛下定要親觀陣法,結局尚未可知,二來朝中衆臣并非全部心向太子,以老夫所知,朝中有幾位王爺還有别的心思。這些人等眼下雖不能改變聖上立太子為儲君的念頭,但将來難免橫生枝節,法師操練蒼狼兵陣不利定會向陛下進獻讒言,将不利于太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