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啊,這差事你就先交給老夫吧,老夫倒要看看這些到底是些啥鬼東西!”張興開口道。
張興本是個争強好勝不甘人下的,身為李月白長官,沒聽谏言,以緻兵敗,顔面盡失,此次奔走魔國,李月白不但谙熟《猰貐邦國志怪圖》,又有神劍幻法在身,一路作為引路人與向導,在他眼中可謂占盡了風頭。此時張興想逞一時之勇,不想被李月白與他人小看自己,被人看作苟且貪生之徒。
“張大人,這……?”李月白語氣遲疑。
“月白啊,一路上你帶領大家,沒少辛苦勞頓!老夫啥陣仗沒經曆過?想當年禦魔牆外與竺蘭神兵攜手對戰魔軍,什麼妖魔鬼物沒見識過?眼下老朽雖年事已高,可沖鋒在前,不怕死的勁頭,可是一點不減當年呐!把這差事交給老夫吧!”張興大笑。
“大人,萬一……?”李月白實在放心不下。
“嗳,你就緊跟老夫身後,若有不測,再出手相助。别忘了老夫還是你的長官,聽老夫的,不要再猶豫了!”張興話裡有話,提醒李月白。
“好吧,大人您可千萬要小心!”李月白轉身退了下來,緊跟張興身後。
“嘡”一聲響,張興拔出腰刀,蹑步向前,望前方不遠處幾株垂落藤蘿走去。
張興提刀小心翼翼逼近身前一株藤蘿,仔細觀瞧一陣,未見任何異常,衆人懸着的心這才放下。張興回頭朝衆人笑道:“依老夫看來,不過是些尋常藤蘿,沒啥稀奇的!”說完他轉身猛一刀将藤蘿最下方一節斬落。
李月白大吃一驚,衆人也跟着吓了一跳,不知張興為何突然做出此舉。李月白有種不祥預感,警惕起來。被斬落的藤蘿噴出一股血紅汁液來,看上去與人血無異,刺鼻血腥氣瞬間彌漫衆人周身。
“張大人!”李月白不禁驚呼。
“月白,不必多慮,你且看仔細,這鬼東西不過流些汁液罷了,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咱們繼續趕路吧!”張興笑道。
“嗚……嗚……”衆人頭頂忽然傳來陣陣哭聲,仿佛一女子在不停抽噎。哭聲令人傷心欲絕,頗為凄慘,聽得衆人心頭一緊,頭皮發麻。
“娉婷女兒郞,生前從軍征。志比男兒烈,野戰鏖鬥死。寄身荒野外,故國不得歸。父母可安好?日夜常惦念!來者又何人,傷我姊妹身!冤仇必相報,狂夫實可恨!”
衆人方聽出是一女子在哭訴,這聲音自頭頂藤蘿上方傳來,空靈詭異,聽着瘆人。張興暗叫不好,方知藤蘿果然暗藏妖邪,不想自己逞能,闖下禍端。他一時怔住,退?怕被衆人恥笑。不退?眼前無數密布懸挂的藤蘿突然變得兇邪難測,暗藏殺機。
“何方妖邪,還不快快現身?!”唐明香一聲嬌喝。
哭聲戛然而止,林中千百株藤蘿一同發出簌簌聲響,自下而上猛烈搖動起來。
“張大人!小心!”李月白大叫一聲,拔劍縱步上前。恰在此時,一道紅光向張興胸前閃電襲來。
一藤蘿裹纏着被張興斬落于地的那節藤蘿向其雷霆掃來,此擊既快又猛,若被掃中,絕無活命可能。李月白站于張興身後,突然感到神盾召喚,知身前藤蘿為邪魅所化。千鈞一發之際,他飛身向前,護住張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