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舉一個新人,敢打包票,你們用了他,會招來更多的外界關注。”
藝術指導插話,臉上挂着不鹹不淡的表情,跟我沒有利益關系,純粹是一番好意。
準火炬手中的另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地躲在邊上刷手機,蔓延彩排的前後兩段視頻,他在認真審查,看看哪裡存在着漏洞。
正主回家抱熱炕去了,趙閣還得伺候老領導。
他捅了捅鮮梣,“他們要換火炬手。”
鮮梣吃驚地擡頭,“換掉我?好啊。”
我正不想幹呢,就多了蔓延一個,瞧把人累得跟條苟似的。
你聽沒聽他們的讨論題目?你是耀眼的一中明星,如果不讓鮮家的孩子來當火炬手,我想延鶴一中的女孩們得罵倒一片海。
“段老師家的閨女要給撤下來。”
趙閣跟着一幫子小年輕的跑了半天場子,後背還溻着汗,再遇上鮮梣的漫不經心,真想大聲地敲敲黑闆。
鮮梣收了手機,去到他們中間站好。
我聽聽,你們想用誰來代替段大姑奶奶。
盧溫一團和氣地問藝術指導,“您推薦誰?”
還問我是誰?剛才海嘯般的浪潮您都沒瞧在眼裡,那我隻當你是睜眼瞎了。
藝術指導的嘴巴子一鼓一鼓,就像裡面塞着什麼東西,也可能是被氣的,根本不給盧副校回答。
蔓延的音樂老師也還沒走,到最後,還得聽聽校方對能帶動起整場晚會至高點的主題歌有啥寶貴意見。
這位智者脾性更暖和,不疾不徐地報出一個名字,“曾潸蔓延。”
藝術指導接過助理捧上來的冰茶,過瘾地灌了兩口,真叫人火大,不懂藝術的人,哪裡會搞營·銷。
音樂老師轉頭看向鮮梣,做了個“萬事大吉”的手勢。
對于火炬手的人選,早在籌備運動會的開始就定好盤子的,咋又出了幺蛾子?
一顆紅心差點從鮮梣的胸腔子裡蹿出來,不是吧,誰起的頭?難道是我爸爸暗地裡給了小錢兒不成,這麼巴結人,外人知道了會怎麼想?
“導演,我們先把流程走完行嗎?”
盧溫用緩和的口氣跟導演說話,卻拿眼睛看鮮梣。
兩隻肩膀一端,别瞅我,換人又不是我的主意。
鮮梣想一走了之。
“我也不是非強迫你們聽我的,假如采納我的意見,收到的效果将會翻倍。”
也是呢,段綢再怎麼光亮,也不能跟鮮家的兩個男孩子相比,鮮梣自不必說了,打出生日起嘴裡就含着金湯匙的。
經過今晚的直面觀衆,曾潸蔓延讓所有人對他刮目相看。
他的故事可不是灰姑娘蛻變成公主的童話,每一招每一式,除去祖蔭之光環,個人的努力拼搏叫世人肉眼可見。
“鮮梣,愣着幹嘛,趕緊換衣裳兒吧。”
兩個人步調一緻地舉着火炬奔走在跑道上。
“你憋着勁,偷樂什麼呢?”
段綢一邊把高高的馬尾甩得很有節奏,一邊還拿餘光睃着身邊的男孩子。
“我哪兒樂了?”
你心裡長刺,眼中也生出飛刀不成?
“蔓延表現極佳,我看到了,你一副饞涎欲滴的餓鬼樣。”
“别走神,萬一摔倒了有了岔子,被換掉怨不得别人。”
如果不是被台下一萬多雙眼睛瞧着,段姑娘真想踹他幾腳。
彩排“踩”到午夜一點,最初的熱情都被消耗殆盡。
小慫包成了實打實的霜打的茄子,坐在地上直哼叽,賴着不走,到底還是勾凇背着半癱的家夥上了車。
到了車上,他又活了過來,“我們的楊總呢,熬不住,丢下一窩沒娘的娃娃跑路了不成?”
沒媽媽的小崽子才會叫,我們有娘的都是安靜鬼。
孫傑用手托着一塊羊肉夾馍給許崇吃,後者卻拿眼睛瞧着四下裡,他怕被同學瞧出端倪。
“沒人看我們。”
也是,瘋了一天又大半宿的,光離場就用了一節課還多的時間,再回到封閉的車廂,差不多的孩子都進入了小憩的狀态。
“老孫,你特麼别顧得秀恩愛,我問你,他們人呢?火車頭一個個都跑了不成?”
“松鼠,管管你們的小傻逼,我怕他的嘴巴不是長在腦袋上,而是在腳底闆下面生了根發了芽。”
我有護花使者在身邊,誰也甭想欺負我。
“真泥馬操·蛋!”
包筝橫着一蹦多高地揪住了孫傑的脖領子,怒氣沖沖地叫:“你腳底闆才長嘴長雞眼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