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沈庭樹說道。
溫晏然瞟了一眼時間,十一點五十三分,比約定時間還早七分鐘。
“是我早到了。”溫晏然笑着說道。
沈庭樹落座後,很紳士地将菜單遞給她。
溫晏然的心思并不在菜單上,便随意地點了一道牛排和一杯飲品。
她至今還沉浸在自己的相親對象竟然是沈庭樹的震驚當中。
兩人點好餐,等待期間,沈庭樹突然開始一本正經地自我介紹。
“你好,還沒正式地自我介紹,我叫沈庭樹,28歲,目前就職于北州物理研究所,是一名理論物理研究人員,有一套三居室和一輛代步車,不抽煙不嗜酒,無其他不良嗜好。個人的大緻情況就是這樣,你有什麼不懂或想了解的都可以問我。”
看着嚴肅的沈庭樹,她一臉愕然,這相親氛圍怎麼突然就緊張起來了,搞得跟她在面試一樣。
沒想到沈庭樹會如此嚴肅正經,溫晏然緊張地喝了一口手邊的果汁。
“嗯,那個,我叫溫晏然,28歲,是一名自由插畫師,目前……”她想了想,有些難為情道:“沒房也沒車。”
話一說完,溫晏然臉瞬間漲紅,窘得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社死啊,她這說的都是些什麼呀。
關鍵是,對面的沈庭樹沉默了,不說話了。
溫晏然壓根沒臉擡頭看他的表情,隻覺得頭皮發麻。
好在,關鍵時刻服務員解救了她,服務員把他們的牛排端了過來。
溫晏然也管不了那麼多,直接拿起刀叉開始吃牛排。
這家西餐廳的牛肉味道不錯,牛肉肥美多汁,肉質也極為軟嫩,溫晏然細細地品味着美味的牛排,暫時忘記了剛剛的社死瞬間。
切牛排的時候,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對面的沈庭樹,打量起他這幾年的變化。
随着視線的停留,溫晏然呼吸不受控住地屏住。
第一眼讓人注意到的還是他那白得打眼的皮膚,記憶中他好像高中時就很白,哪怕是經過了整個熾熱的夏季,也比其他人要白上幾個度。
再加上他的眉眼自帶冷感,整個人的氣質便看着清冷又疏離。
視線再往下便是挺直的鼻梁與微抿的薄唇,鼻梁上架着一副銀框眼鏡。
她記得,他高中時,好像還沒戴眼鏡。
大概人對注視的目光都比較敏感,在溫晏然盯着的時候,沈庭樹有所察覺地擡頭。
溫晏然連忙在他看過來之前低下頭,為了掩飾自己的倉皇失措,她連着往嘴裡塞了好幾塊牛肉。
嘴裡被塞得滿滿當當的,然後開始咀嚼。
沈庭樹看着面前的少女鼓着嘴巴咀嚼的樣子,愣了一瞬。
相親這麼不顧及形象的,好像還是第一次見。
沈庭樹沒說什麼,低頭繼續慢條斯理地吃飯。
相比自己的大快朵頤,沈庭樹的吃相就顯得斯文很多。
大約是注意到這點,溫晏然吃飯的動作不自覺慢下來。
手上慢了,腦子就開始活躍了。
嚼着肉,溫晏然忽然想起那天早上陳女士說起相親對象時,她腦海裡浮現出的頭發稀疏戴眼鏡穿格子衫的形象。
想到這,溫晏然忍不住笑了。
誰能想到會科研人員會是個大帥哥呢。
随後,溫晏然又想到,沈庭樹好像并不記得他們曾是高中同學。
轉眼間,溫晏然嘴角的微笑像風吹過一般煙消雲散。
其實認真說起來,她和沈庭樹在高中時并未說過幾句話。
至少對沈庭樹來說,她充其量算是一個不那麼熟悉的同學,還隻是同班了一年的同學。因為後來文理分科,她就去了文科班。
一個同班一年且不熟悉的同學,沈庭樹不記得她,在情理之中。
就拿她來說,高一的同學,除了那幾個關系好的,其他的她也忘得差不多了。
雖說是情理之中,但不知道為什麼,溫晏然的心裡還是泛起一股失落。
溫晏然邊吃邊想,等回過神來,發現餐盤上的牛排已經被她吃完了。
溫晏然:?!
沈庭樹見她吃完了,也緩緩放下刀叉,并貼心地詢問道:“吃飽了嗎?”
溫晏然聞言,睜着大大的眼睛,呆了半秒,然後才尴尬地點頭:“吃、吃飽了。”
溫晏然尴尬地咬了咬唇,她一緊張吃東西就容易很快。
沈庭樹不會是覺得她是餓的,所以才吃這麼快吧。
見溫晏然說吃飽了,沈庭樹便叫來服務員結賬。
都已經到結賬這一步了,她便知道沈庭樹沒有再留的意思,隻好拿起包。
這一頓飯其實吃得很沉默,兩人除了一開始的自我介紹,後來就沒再說過一句話。
溫晏然也不知道沈庭樹對她印象如何,還會不會有下次的見面。
北州大學博士,就職于物理研究所,在北州市有房有車,長相身高也是一等一的出色。
她想不明白,這樣優秀的沈庭樹怎麼也會出來相親。
心中有諸多的疑問,卻因為兩人生疏的關系無法問出口。
兩人往餐廳外走去,溫晏然這才注意到他今天的穿着,很休閑的風格,藏青色的工裝風外套裡是純白色打底,下面是軍綠色的休閑褲。
與記憶中那個藍白校服的少年倒是有些不同。
分别後,溫晏然恰好收到閨蜜甯藝發來的消息,甯藝準備來找她。
溫晏然給她發了一個商場的地址,便進了商場的奶茶店等她。
十五分鐘後,甯藝來到奶茶店,正好溫晏然點的奶茶也做好了。
甯藝坐下後,拿起吸管,“啪”的一下紮破奶茶的封口膜,問道:“親相得怎麼樣?”
溫晏然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你還記得我們高中的沈庭樹嗎?”
“沈庭樹?”甯藝喝了一口奶茶看向溫晏然。
沈庭樹不是然然高中時的暗戀對象嗎?怎麼突然提起他?她不會還沒忘記他吧。
甯藝心中冒出一堆疑問。
她點了點頭,回答:“記得啊,溪林一中的風雲人物嘛。”
“怎麼突然提起他了?”甯藝裝作無意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