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太子咬了咬下唇，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他原本就是皇帝最優秀的兒子，日後要繼承大統，在表情控制方面不輸給任何人，可書香分明看見了太子殿下眼中一閃而過的狠戾。

書香：！！！

怎麼回事太子殿下平時也是溫文爾雅的君子，今日怎麼會對一個太監露出如此的表情，好生奇怪呀……

而下一刻，太子便恢複了正常：“皇祖母心情憋悶怎麼不告訴孫兒，孫兒也能陪皇祖母解悶兒啊。”

他臉上露出了爽朗真誠的笑容，顯然剛才說的那話并不是在開玩笑客套，而是真的覺得自己可以在日常的時間來永和宮陪伴自己名義上的祖母。

養尊處優的沈太後聞言一愣，并沒有馬上回答太子的問題，而是看向站在旁邊的書香：“書香，吩咐人給太子準備些糕點。”

書香點頭，很快就叫了一串宮人端來了各式的餐點，屋子裡的人頓時多了起來。

就在宮人擺放食物的時候，隻聽到太後娘娘語氣平靜地說：“哀家平日解悶需要的東西是太子做不到的，再說你事務繁忙，還是好好練習政務，為你父皇分憂才對。”

而後太子殿下幾乎是立即回答：“怎麼會做不到？皇祖母想要做什麼孫兒都能陪着你，皇祖母可以對孫兒為所欲為！”

站在旁邊的書香：？？？

太子的随身小太監：？？？

不小心聽了一耳朵太子殿下聲音的宮人：！！！

殿下，殿下，你在說什麼呀！為所欲為這種詞聽起來真的好生奇怪！

衆人驚訝的目光忍不住移向了那平日裡非常穩重成熟的太子……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呢JPG.

——但有些事是不能夠追究的，尤其是他們這些普通人絕對不能夠好奇這種事情，因此除了書香以及另一個随侍的宮女以外，其他人馬上撤走了。

太子語氣誠懇，卻使得年輕又貌美的太後娘娘愣了愣，随後緩緩搖頭，略過了這個話題：“太子嘗嘗這……這糕點，味道還不錯。”

——太後娘娘卡殼了一下，當然，并沒有人懷疑這是因為太後娘娘不知道糕點的名字，大家都以為太後娘娘是心中有事才卡殼的。

而此時剛剛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梁岐則是有了動作，他彎下腰弓着身子，在太後娘娘耳邊說道：“娘娘要聽曲兒嗎，臣願為娘娘太子殿下獻上一曲。”

很好，沈新雨贊許地看了一眼梁岐，這個男寵很稱職，執着于将她這個太後拖進莺歌燕舞的享受當中……

他話音一落，坐在旁邊的太子就又有話說了：“爾既為太監，便該自稱為奴婢，如何能稱臣？”

太子此時的表情和語氣都冷冽得很，國之儲君還是有些震懾力的，而聽到了他的質問的梁岐臉上則是露出了些許委屈的神态。

他抿着下唇，用天真的大眼睛看了沈太後一眼，似有無限悲傷的情緒湧出。

沈新雨立馬get到戲點：“太子，此事并不怪他，是哀家特許他稱臣的。”

太後表情坦然，顯然并不認為自己這樣做有什麼錯，但想想也是，都養老生活了，還不能任性一點嗎？

太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他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太後表情平淡，聲音鎮定：“哦，他身體很好，伺候我伺候得還不錯。”

太子：？？？

書香：太後娘娘，您怎麼給說出來了！這種事情也可以宣之于口的嘛！？

書香隻覺得自己今天可能是還沒睡醒，為什麼一覺醒來就有這麼多讓她大受震撼的事情發生？！

還站在太後旁邊的男寵得意一笑——當然，出色的外貌條件使得這得意一笑顯出了幾分俊美，在太後看來，很像是某人。

梁岐道：“謝娘娘稱贊，臣會繼續努力的。”

他躬身後退，後退之前還看了太子一眼，發現對方臉色陰沉。

書香覺得此時自己所在的地方就像是一個刑場，隻站在這裡就感覺到了刀光劍影——這一切真的是她一個小宮女應該經曆的嗎？

太後娘娘再一次勸說太子多吃點，多喝點，對此時的氛圍恍若未覺。

而剛剛短暫離開的梁岐很快就回來了，他搬來了一架古琴，此時已經坐在了宮殿對面的矮幾前。

“臣獻醜了。”他姿态優雅，深深地看了一眼太後娘娘，接着撥動了琴弦。

沈太後微微一笑，轉過頭對太子說道：“他很不錯，彈琴的時候有幾分像你皇爺爺。”

太子：“……”

太子先是仰起頭，深吸一口氣，英俊的臉上滿是陰郁，随後，他突然說道。

“皇祖母，我更像我皇爺爺”

太後：“！！！”

書香：“！！！”

梁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