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衣公子還是很堅強的,即使被彈飛,也努力的爬了起來。
他一步一步的挪到桑楚面前,勉強行了個禮,輕聲道:“請問這位是桑楚桑姑娘嗎?”
桑楚和溫之曜對視一眼,有些奇怪,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
藍衣公子柔弱道:“我叫紀畫,紀書是我姐姐,今日您見過的。”說着輕咳一聲。
桑楚問道:“紀姑娘讓你來接我嗎?”
紀畫搖搖頭道:“書姐姐……咳,與家中各位長輩說了姑娘能治母親,咳咳,但他們不信。琴姐姐提議讓姑娘先為我醫治,若能治好,便信了她。”
桑楚皺眉道:“敢問你是什麼病?”
紀畫看了一眼旁邊的溫之曜,眼神閃了閃,蒼白的臉居然泛出一絲紅暈:“我,我天生不足……不能……使力氣。”
桑楚了然,跟林妹妹似的呗?
溫之曜蹙眉道:“你們家人是在折辱我們麼?病的又不是我們,給紀家主醫治已是好心了。”
桑楚奇怪的看着溫之曜,不知道他為什麼很生氣的樣子。
紀畫窘迫的行了一禮,道:“我,我也不想來的,但我在家中,沒有拒絕的餘地。”說着咬緊了嘴唇。
桑楚看他形單影隻,出身大戶人家卻連個随從都沒有,可以看得出确實不受寵。
紀畫又開始猛烈的咳嗽,眼看着要暈倒了。
溫之曜見紀畫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沉着臉将他扶到了闆凳上坐着,然後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冷冷道:“給你醫治也不是不行,令母的病也可以治,但你們要用什麼來換呢?”
桑楚本覺得可以不用這樣兇的,但她看着溫之曜的冷臉,算了,随他去吧。
紀畫勉強止住了咳嗽道:“琴姐姐說,若你們治好了我和我母親,可以賣給你們十對玉蠶。”
溫之曜冷笑一聲:“要治好兩個人才賣給我們二十隻玉蠶,紀家竟如此小氣。”
紀畫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話。
桑楚道:“紀公子,治好你或是你母親這件事,都該是你們紀家來請求我們。你回去告訴你那琴姐姐,一百隻玉蠶,治好兩個人。”
她拉了拉溫之曜,兩人今天擺攤時間已經到了,傍晚的餘晖灑在馬車上,他們該收攤了。
兩人旁若無人的收起了攤子,紀畫也禮貌的行了禮離開了。
桑楚看着他的背影道:“你怎麼這麼兇,他也隻是個傳話人啊。”
溫之曜幽幽道:“這種時代,在大街上往别人懷裡倒的男人絕對沒有那麼單純。尤其他還想讓你治病,心裡未必沒有存着色/誘的心思。”
桑楚奇怪道:“不就是個渾身無力的病麼,有什麼好色/誘的。”
溫之曜把桑楚扶上車,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看,無奈道:“姐姐,你是真沒看出他什麼病呀!”
桑楚疑惑的看着他。
溫之曜湊過去在她耳邊說了兩個字,桑楚的表情瞬間變得一言難盡。
居然是這個病!?
又過了一會兒,桑楚氣惱的聲音在車廂響起:“這紀琴真是太壞了,就應該跟她要五百隻玉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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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楚昨夜想了半夜,決定晾紀家一天,為了測試自己究竟會不會治病,居然讓她先給一個男人治不舉,越想越氣。
今天一大早兩人又開始擺攤賣化妝品,因為來的太早,街上人很少,暫時沒人買東西。
桑楚在隔壁馄饨攤買了兩碗熱湯馄饨,兩人坐在桌邊正在吃,就看到紀畫頂着黑眼圈跟在一個女人後面走過來。
那女人長得和紀畫有些像,應該就是紀家主的大女兒紀琴。
紀琴是來道歉的,她昨日讓弟弟前來試探,結果碰上了釘子。弟弟哭唧唧的告訴她桑楚要十隻玉蠶,當場惹惱了她,罰弟弟抄了一夜書。
但事情還是要解決的,如今母親昏迷不醒,沒得治便也罷了。但家中長輩和紀書都知道有治病的門路,若她不想辦法給母親治病,難保長輩們會屬意紀書當繼承人。最好是她吃一些苦頭才請來大夫為母親診治,那樣的話于她更有益處。
“桑姑娘,在下紀琴,昨日是我不對,讓畫兒自己來找你,太唐突了。”她大大方方的道了歉,桑楚聞言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紀姑娘吃了嗎?我請你吃馄饨吧?”
紀琴微笑道:“我吃過了,多謝桑姑娘。昨日桑姑娘讓畫兒轉告的條件我答應了。不知桑姑娘今日何時能來府中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