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把脈她也不甚了解,不知是否可以測出她的異樣。
按照依依所說,沈時期先是被利器擊中頭部,後又被推入水中,那麼被擊中腦袋後,應該會造成腦震蕩,顱内出血等情況。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再描述下病情,稱自己頭暈目眩,惡心嘔吐種種不适。
正思索着,禦醫把脈的手撤回,
“禀沈三娘子,三娘子近日的種種不适,大約是因腦部外力打擊受創,造成腦顱内破裂出血,現今是因出血過多,積聚而形成血塊,壓迫神經,才導緻了短暫性失憶症,待老臣開些滋養腦部藥物,細細調養,血塊散開慢慢吸收,也許不久就可恢複記憶,隻是期間要注意多卧床休息,避免疲勞。”
“那便多謝了。”
禦醫盡職盡責的開好藥方,細心囑咐後,由家仆送出府外,乘坐的驢車在街角轉彎後突然停住。
此處有人明顯等候多時,驢車上下來一人,二人立即湊上前來低聲交流。
半柱香後,二人分别乘着驢車一前一後往不同方向駛去。
隻是在街角,無人注意處,悄無聲息的牆上飛快的掠過一個身影。
日落西斜,綠意盎然依舊不改。
小雨忽落,淅淅瀝瀝,驢車在府外停駐,大門上端挂着一塊燙金牌匾江府。
仆從立即上前來迎,“老爺,有客等候多時了。”
江禦醫捋了捋胡須,歎出一口氣,眉頭緊鎖,他不明白自己想要安身立命為何這樣的難。
雨勢漸大,落在青石闆上泛起漣漪。
剛入茶樓,就見廳堂内擺置着精緻茶具,四處散發着淡淡的茶香,茶樓周圍綠樹環繞,環境清幽,确實風雅,茶樓名為聽雨軒。
“這茶樓是我祖母生前的産業,外人并不知曉,若你有要事,可來此處。”
宋元紹一手執扇,一手摸索着腰間随身的玉佩,“這枚玉佩本是母親所贈,如今我将它贈予你,你來時拿着,掌櫃就會明白你是我的人。”
她雙手接過,玉佩呈橢圓形,上好的和田玉通體溫潤,雲紋如意般盤旋,給人一種飄逸感,“我何時及笄?”她問。
元紹斯文坦然,慢條斯理道“深秋時,十月十七,到時你年滿十五,方可行笄禮。”
她接着道出心中的疑惑和猜想,不由追問“今日進宮見聖,聖上提到前幾日沈時期曾說待過了笄禮,要送與聖上一份驚喜,不知是否與沈時期落水一事有關。”
元紹聽後神情肅然,“聖上所說之事我并不知曉,半月前我随父親動身前往西京河南府與褚家家主會見,并不在東京城内,不過現如今,你孤身一人在将軍府顯然不能自保,處境實在不妙。”
沈時期眸光中絲絲縷縷滿是失望,怅然道“那可怎麼辦呢?”
元紹也很是頭疼,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的在桌上輕敲,深思熟慮之後“不如我去求見太子,殿下與爾昭公主感情深厚,定不會見你一次次遇難坐視不理。”
她也隻能點頭聽從,畢竟自己此刻就似待宰的羔羊,像被拍昏的魚,
“不過,我總是不安心,不知可否派些身手好的侍衛以便保護我的安危。”她倒是不客氣,直言道。
元紹聽後放下折扇,“我也正有此意,紀子林”
進來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手拿長劍,不是那天在牆下牽着馬等着的家仆,他身着黑色窄袖勁衣,目光明亮而深邃,炯炯有神。
“今後你便奉命暗中保護期期”元紹吩咐着,紀子林領了命退出房去。
此時小雨已經停了,日落下的太子府邸寬闊且華麗,餘晖照着粉牆黛瓦,連綿不斷,圓形的拱門與連廊盡顯華貴。
書房中,幾人正商讨議事,侍從近身耳語。
宋律輕輕皺眉,帶着一絲疑惑“沈時期?她?”
韋書臣察覺到他的動靜,随口問道“沈時期是何人”
宋律慢條斯理平靜地道,“沈時期是我長姐爾昭公主與雲麾将軍沈賀的幺女”
又恐韋書臣多年不在東京不清楚,接着補充說,
“因爾昭公主生母毓貴妃是聖上一生摯愛,自然對爾昭公主和其女沈時期也疼愛百分,聖上常召她入宮問話,甚至許她進出禦書房自由,但我記得此時沈将軍和沈時安已奉旨離京,如今将軍府中隻剩下沈時期孤身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