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時他嫌棄繞路麻煩,總是翻牆去找哥哥,偶然兩次的不小心摔下牆被哥哥撞見後,哥哥那院的牆就時常靠着一把梯子,以便自己方便翻牆。如今自己已經不用梯子也不會再摔,但哥哥仍是命人每隔段時間就更換新的梯子。他一時想現在就去看看那梯子還在不在?于是快步流星來到牆下,用力躍起,就見那梯子正老老實實的搭在牆邊,他嘴角弧度上揚,哥哥果然是在意我的。
許是昨夜裡在牆上坐了許久,今早清宇居然有些風寒,聲音也開始嘶啞,明榆見她這樣子猜測,難道是我走後,他又哭到半夜?哭壞了嗓子?
照舊遞給他藥,清宇卻是擺擺手道,“拿走拿走,我不喝。”
明榆不想再哄小朋友,直接上手捏住他的下巴,一手拿住大碗将藥灌了下去,嗆的清宇直咳的臉通紅,哀怨的望着她,這眼神?不對,
她一轉身,就見身後的清風拿着藥包,看這樣子不知是來了多久。
清風不理會那兩人,自己坐下将藥包放在圓桌上,交代着身後的時化,道“這是風寒的藥,每日三次,連服三天就沒大礙了。既傷好了,明日就開始去書院吧。”說完又看看明榆,支吾其詞,清宇還是第一次見哥哥這副樣子,也不知是什麼大事隻等着哥哥接下來的話,誰知哥哥放下藥看了幾眼就走了。
清宇納悶道,“哥哥怎麼了?”
明榆也不知,切,他們一大家子都不正常,今早姨父說讓我跟着清風學看賬薄,還說什麼日後就把東街幾家鋪子交由我打理,姨母不光不制止還一陣的點頭,他們家的錢就這樣多嗎?多到送不出去了?
明榆眼神又看向那藥包,道“表哥風寒了,那我再去煎藥。”
清宇簡直怕死了,縮在被子裡不出來,翁聲道“表妹不要費心了,我悶悶汗就好,不用煎藥。”
明榆才不管他喝不喝,就算他不喝,她也有法子讓他喝。
一大早清宇就被灌了兩大碗藥,雙眼呆愣無神的癱在榻上,裝死一般,明榆倒是心情大好,在他旁邊撥着新鮮的蓮子,撥好一個喂他一個。
躺了幾刻鐘,清宇坐直身子,又道“表妹明日不用再來看望我了,我要繼續去書院跟着先生上課了,還是功課要緊。表妹操勞了這大半月了,還是好好歇着吧,揚州城内有許多稀奇有趣的玩意兒,讓時化帶着你去轉轉,一切費用包在我身上,就當是報答你這多日的辛苦照料,表妹你看呢?”他姿态放低眼神祈求。
明榆整日一天三次的給他喂藥還要給他做心理建設,也是累極,道“那好吧,隻是表哥真的痊愈了?不是想我不要擔心,在逞強吧?”
清宇怕她不信立即跳起當場給她打了套拳法,“你看,表妹你看,我真的好了!”
清風想起還有一事忘記交代又重返,剛到門外就聽見裡間二人的嬉笑聲。
時回見大郎君這來來回回躊躇的樣子一陣不解,道“大郎君不是還要同榆娘子交代帳薄的事嗎?怎麼又走了?”
清風沒撒過慌,此時有些心跳加速,他道“剛剛又突然想起先生交代的功課還沒完成,待完成了功課再去告知表妹也不遲。”
時回更加不解,大郎君每晚都是做完了功課才歇息的,今早先生休息都沒去書院哪來的功課?
朝霞漸漸消散,開始升溫。
清宇一大早就去了書院,勤奮的像是再晚點來不及學習到知識會暴斃身亡一般,姨母見他蛻變的這樣快,隻當是榆兒的功勞,給明榆的月錢從每月二十兩漲到了五十兩,明榆一早就見熙羽雙手捧着的銀子一陣暈,怎麼,姨母又哭了?杜梨解釋後她才哭笑不得的收下。
今日清宇去了書院,她不用再去煎藥,一時覺得無聊,和杜梨在園子裡閑逛,見小池中幾隻魚兒遊得很歡,玩心大發。
不巧剛剛下了水撈了兩條小魚,就遇見一本正經的表哥闆起臉來訓人。
明榆胡攪蠻纏道“表哥,你昨日還叫我不要膽怯,到了易家就當自己家一樣,怎麼,現在卻又”
他知娘親的意思,也知道表妹過去幾年過的辛苦,但今日他不想算了,繼續嚴肅,不苟言笑道“叫你當自己家一樣,也不是讓你白日這般、赤足行走,小娘子怎可如此不顧顔面?”
她不明白,這什麼封建社會,反駁道“我光腳怎麼了?我光腳是因為這樣下水摸魚方便,難道穿着鞋下水,那鞋子浸了水怎麼方便?清風表哥怎麼榆木腦袋,不通變理?”
清風沒想到她簡直不可理喻,繼續訓誡她道“女子世道處之艱難,險之又險,家族中幾位堂姐如此小心謹慎尚且形勢不好,表妹怎麼如此不在意自己名聲?”
原來不是因他過分嚴肅,是他明白形式造就,女子不易,她暗中記下了,點點頭道,“阿榆知道錯了,表哥教訓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