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宇卻提議,幾人步行去萬月樓,一來可以閑逛,二來可以趁機欣賞夜景,其實他内心主要是想和阿榆多多獨處,他知道哥哥的脾性,斷不會同他一樣在街上閑逛,所以哥哥乘馬車先去了酒樓,但沒想到,韋公子竟也有興緻。
韋書臣聽着清宇一聲一聲的阿榆隻覺得心煩,恨不得封上他的嘴,那把折扇開開合合,身旁的意松看公子這幅模樣,心裡也忍不住對易小官人翻了白眼。
此時清宇和阿榆仍在小攤前耐心比較着哪個香囊的圖案好看,韋書臣面上不喜,出聲打斷二人越湊越近的腦袋,冷聲道“我看這些香囊都不如明小娘子親手做的好,當日小娘子所贈香囊我還貼身佩戴。”
阿榆聞言擡頭正對上韋書臣的目光,她心裡納悶他今日怎麼誇起我做的香囊,那歪七扭八的真的好看?還是說他是喜愛茉莉的味道?
清宇聽後便覺得這裡的香囊都不入眼,他也想要阿榆親手做的香囊,小心詢問,“阿榆可否也為我親手做個香囊,我必日日佩戴,悉心保管。”
明榆當然不會拒絕,滿口答應下來,韋書臣看着二人情意綿綿的對視,輕咳一聲“清宇,我們該去酒樓了,不宜讓雲祁久等。”
清宇握緊她的手,也不知聽去了沒有,隻看向明榆,膩膩歪歪的,“阿榆,我要榆葉的圖案樣式,剛好是你的名字,我日日貼身佩戴就像你時時刻刻在我身邊,我們二人永不分離。”
明榆哪會什麼刺繡,她有些尴尬的咧嘴笑道“那我盡量”
“隻要是阿榆親手做的,自然是最好的。”
雅間内,屠遊正一腦門子汗筋疲力盡的和趙蒙掰手腕,手臂被猛然推倒,他卻不滿的嚷道“望秋,你使詐!這局不算,再來再來!”
趙蒙顯然沒什麼興緻了,扭過頭去不看他,道“小孩子心性”
他被這話激的跳腳,一掌劈過去,趙蒙迅速起身閃躲,他又急來的飛身旋轉側踢,趙蒙也輕松化解,二人你來我去的窮追不舍。
明榆推開門,被眼前的場景驚的怔在原地,眼前突然飛來的茶盞險些砸向臉,她下意識的擡手劈開,清宇卻是心驚肉跳的護在她面前,瞪大着那雙迷人的鳳眼,防備裡間的幾人。
韋書臣見她沒忘,扇子遮住那抹得意的笑。
轉角的清風目睹這一切,隻覺得沈時期并不簡單,且,她和韋書臣也并不像傳聞那般,這其中的過往他怎麼也查不出來,他越是想知道越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止,他知道韋家的事若不是主動透露,旁的人掀的底朝天也不會得知一二。
趙蒙被屠遊的接二連三的一拳一腳折騰的冒了汗,他微喘着氣去制止,道“屠遊,别鬧了”
屠遊最是聽不得别人說他是小孩子是鬧,拳腳愈發的急速,眼神也從玩笑中透着狠戾,雲祁見他們越打越兇,漸有動真格的架勢,随手擲出一枚棋子扔向屠遊的勞宮穴,語氣淡淡道“屠遊,适合而止”
屠遊忿恨的扭頭瞪着雲祁,後者卻不理睬他,反而起身門外去迎。
清宇一邊對幾人的打鬧不明所以,一邊詫異于哥哥比他們先乘馬車卻比他們還要晚到,好奇道“哥哥,你怎麼?迷路啦?”
清風拿起手上的兩壇酒給他,道“路過酒莊,就順手買了兩壇,耽擱了些時間。”
韋書臣看破他的小伎倆,内心道,從易家到這裡,又是乘馬車比他們先出發,就算是路過酒莊也早該到了,怕是在一路尾随他們吧,在打什麼主意?打他的主意?還是打他的期期的主意?易家,哼,不過是蝦魚蝼蟻。
好在幾人都不是任性的人,當然了,除了屠遊,他依舊在桌下同趙蒙較着勁,二人你一腳我一腳的橫踢,期間幾次踹到雲祁,他也不惱,略略歎氣,又給屠遊添了酒,給他順毛,道“屠遊,如今青子一人管理賭坊有些吃力,我再派個人來,杜岚怎麼樣?”
屠遊才喜笑顔開,喝完了酒,湊近他道“多謝割愛”
趙蒙對他無語,“雲祁,你不怕他蹬鼻子上臉?”
雲祁又是那副笑笑的樣子,你不哄我也不哄,今晚這酒局怕是要散了,趙蒙看向他眼中的情緒,暗暗點頭,又向他豎起拇指。
當然這一切都沒能逃得過清風的眼,他心裡琢磨着不定,元雲祁同屠遊兩家關系不淺他是知情,但趙蒙同他元家向來是敵對,怎麼,如今也能如此的融洽相處,其中發生了什麼?難道是因為盧衛?所以他們提前聯系過,才這般有默契。
若是如此,如今這場酒局倒像是針對着易家特意的演戲,且是由韋書臣來牽頭,難道這一切是韋家的手筆?是韋家要制裁盧家,才下了手?
若非如此,韋書臣怎會千裡迢迢的趕來揚州?他解決完揚州的問題,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動身前往汴京?看來易家的危難遠不止這些,父親平日裡總說居安思危,我還一味的認為父親迂腐,想來是我想法太過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