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是她想吃糖葫蘆了,等下分兩個給蔚皓好了。
盛冬雪又從她的小破衣櫃裡翻出來一件黑色的小披風,丢到了蔚皓的懷裡。
“穿上吧,外面涼,你要是又生病了,我那微薄的家底就要被你掏空了。”
蔚皓卻抱着披風發呆。
“冬雪,這個衣服,我沒有找到袖子。”
盛冬雪這才想起來,她剛剛隻教了他如何穿外袍,沒有教别的,他不會也正常。
她一向對聽話的傻孩子比較包容,所以又走上前幫他穿外袍。
卻發現他的脖子被剛剛那件褐色的外袍磨出了一些紅痕。
她平時穿的衣服,有那麼粗糙嗎?
她探手沒入他的後背,感受了一下他裡衣的柔軟度。
内心深處直呼萬惡的封建社會!
和蔚皓比,他的衣服就像是高級私人定制,而她的就像是拼夕夕以五毛成團價砍回來的。
蔚皓不知道她在做什麼,隻是感覺她的手帶着薄繭輕輕劃過了他的後背,帶起他的心泛起一陣陣漣漪癢意。
盛冬雪覺得自己要不是有良知,都想和他換衣服穿了。
“冬雪,會癢。”
蔚皓的耳垂都泛起粉色。
“蔚皓,你這個嬌氣包,等下還得給你買點香膏擦。”
那布料太柔軟舒适了,盛冬雪戀戀不舍的抽出手。
“你也不用太難過,以我的經驗來說,這種苦日子,等你恢複記憶就不用過了,就當是增加人生體驗了。”
她把黑色披風抖落開了,然後搭在他的肩膀上,因為他比她高,所以需要她踮起腳尖去靠近他。
“冬雪。”
“怎麼了?”
“我沒有覺得苦。”
蔚皓的神态顯的很認真,盛冬雪撫弄披風的時候,發覺他的手很涼,拿起來一看,他的手心居然有一個小小的擦傷,剛剛她并沒看到,想來應當是削紅薯皮的時候蹭到的,被水泡的有點發白。
“傻瓜,說什麼夢話?”
盛冬雪搖了搖他的手。
“痛就要說出來,我不會因為這個趕你走的。”
她從一個缺角木櫃裡翻出一小罐藥膏,給他的手上的傷口糊上,又取了一小塊幹淨的紗布包好。
蔚皓一直一言不發,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處理他的傷口,忽然覺得頭疼了起來。
一些記憶片段閃現在他的腦海裡。
畫面不是很清晰,但隐約可見一個穿着明黃衣服的人,坐在床沿邊,大力的捏着一個少年的肩膀,嚴厲的說。
“痛也要忍住,你可是我慕恒的兒子,不過是扭到了腳就哭成這樣,成何體統。”
“哥哥哭不是因為腳痛,是因為推倒他的是你。”
說話的好像是他自己,他甚至還走上前抱住了那個應當是他父親的人的腿,想扯開他,讓他遠離哥哥。
他感覺自己那個時候還是個很小的孩子,螳臂之力,又哪裡能撼動到大樹?
他直接被對方無情的踢到了一邊,被尖利的桌角撞傷了手臂,鮮紅的血沁然流出。
……
“怎麼了?”
盛冬雪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冬雪,好疼。”
蔚皓會聽盛冬雪的話,她讓他說,他就會說出來。
“哪個位置疼?”
她會因為他緊張,說明她已經有點在乎他了。
“手臂疼。”
他推起自己的袖子,果然,在那個位置找到了一道拇指大的傷疤。
“這應該是很久以前的傷,怎麼現在會痛?難道是濕氣太重了嗎?”
盛冬雪用手指撫慰着他那道疤痕,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
“我認識一個隐世的老大夫,他很會治療傷疤,等下我就帶你去看看。”
盛冬雪又摸了摸他的頭,完全把他當成一個需要哄着的可憐小孩。
“會好的,不用擔心。”
蔚皓眷戀這種感覺,所以他決定不告訴她他好像恢複了一點記憶,不然,她可能就要趕走他了。
“不過我懷疑,和你頭上這個小包也有關系,趙玉田帶過來丢到門口的藥包上寫了一點說明,等晚上回來我就煮給你喝,喝了以後,你可能就會好了。”
“已經不痛了,冬雪。”
她剛剛安撫他的時候,他就沒有覺得痛了。
蔚皓暗中祈禱,希望自己可以慢一點好起來。
這樣,冬雪就會一直對他這麼好了。
“那我們出發吧。”
盛冬雪稍微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又穿上那件花襖子,便和蔚皓一起走出了院子。
剛剛走入山林小道,蔚皓忽然拉住了她的袖子,叫了她的全名:“盛冬雪。”
“怎麼了?”
“我感覺,好像有東西在後面跟着我們。”
蔚皓在她耳邊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