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長赢隻覺天旋地轉,腦袋昏沉欲裂,意識模糊不清,在那恍恍惚惚之間,僅能聽到母後和太醫略顯焦急的聲音。
“吾的皇兒緣何昏厥?”
太後眉頭緊蹙,神色焦慮,雙手無意識的緊緊絞着帕子。
“回太後,王爺此前頭部存有少量瘀血,理應卧床用藥,悉心調養方可。然昨日其身體虛弱之際,卻強行運使内力,據下人所言,昨日更是徹夜未眠,因憂思重重而未能好生休養,今晨不知何故又情緒激動,緻使瘀血移動,引發血梗之症,此狀兇險萬分。”
太醫恭恭敬敬地回答,邊說邊微微躬身,額上冒出細密的汗珠,“所幸王爺内力深厚,于氣血流動之間竟強行将瘀血消除,實乃因禍得福。隻是這傷勢畢竟在腦部,具體情形仍需待王爺蘇醒後方能論斷。”
“嗚嗚……吾可憐的皇兒,此後母後再不往你後院塞女子了,即便你隻喜愛貌美男子,母後亦可接受。隻求你平安蘇醒,即便變癡變傻,你皇兄亦能養你終生。”
太後淚如雨下,身子微微顫抖,眼中滿是心疼與懊悔。
“好吵。”
慕長赢眉頭緊皺,心中煩躁,拼盡全力才緩緩地把沉重的眼皮睜開。
未曾想,竟在窗邊瞥見了皇兄,他明明背身而立,卻似心有靈犀一般,瞬間轉身,第一個發現了他的醒來。
皇帝三步并作兩步,疾步走來,眼中滿是驚喜,一把緊緊地抓住弟弟的手。
“弟弟,你可安好?頭還痛嗎?”皇帝滿臉關切,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朕将庫房新入之百年雪蓮、千年人參、萬年靈芝皆攜來,你盡數服下,定然諸般不适皆消。”
慕長赢虛弱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淺淡的笑。
“皇兄,我無妨,無需挂懷。你尚有朝務需處置,不必專程前來。”
皇帝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堅定。
“長赢,你且寬心,哥哥定會将此次暗害你的細作及其背後主謀揪出,令其遭受萬劫不複之懲,竟敢以如此陰損手段加害于你,朕必誅其九族。”
慕長赢輕咳兩聲,沒有回話。
太後忙讓人取水來給他。
他喝下兩口,又說道:“皇兄,母後,兒臣身體已無大礙,你們盡快回宮吧。帶來的那堆東西,也請一并帶回宮去。”
太後連連搖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不行,這些都是給你補身子的,哪能帶走。你這王爺府的庫房雖還沒修好,但你既無娶妻,又無妾室,空屋子多的是,定能放得下。”
皇帝也附和道:“是啊,你莫要推辭,隻管收下好好調養。”
慕長赢見二人态度堅決,也不好再拒絕,隻得應下:“那便依了皇兄和母後。”
皇帝走上前,緊緊抱了一下慕長赢,拍了拍他的後背:“長赢,好好養着,朕和母後改日再來看你。”
說罷,又忍不住多叮囑了幾句,才匆匆帶着太後回宮了。
待他們走後,慕長赢隻覺這屋内氣氛沉悶得緊,便對身旁的侍從說道:“本王覺得屋裡悶得慌,收拾收拾,陪本王去花園走走。”
侍從們連忙應下,小心地伺候着他起身。
一行人來到花園,慕長赢望着眼前的景象,微微皺眉:“這花園怎如此蕭瑟?去給本王尋些秋菊來,本王要賞菊。”
身旁的下人面露難色,猶豫片刻,小心翼翼地回道:“王爺,如今已是冬季,哪還有秋菊啊。”
慕長赢聽聞,先是一愣,随即臉上露出迷茫之色,喃喃自語道:“冬季?怎會是冬季?”
下人們見他這般,心中皆是一驚,互相交換了一個擔憂的眼神。
慕長赢呆立原地,努力回想,卻發現關于季節的記憶竟是一片空白。
他心頭猛地一緊,難道自己失去了部分記憶?
想到此處,慕長赢隻覺心中煩躁不安,額頭上也冒出了冷汗。
貼身侍衛見狀,趕忙上前扶住他:“王爺,您莫要着急,許是這傷病初愈,一時有些糊塗。”
慕長赢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下來:“或許吧,去書房吧。”
到了書房,慕長赢坐在椅子上,思緒紛亂。
他不知道自己失去的這部分記憶意味着什麼,總覺得心裡空出了一塊,也不知該如何才能找回。
正想着,管家走了進來:“王爺,可否讓太醫再給您瞧瞧身子。”
慕長赢點了點頭,心想或許太醫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太醫一番診斷後,面色凝重地說道:“王爺,您這頭部受傷,瘀血雖除,但影響了記憶,還需慢慢調養,興許能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