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脆的聲響,瞬間讓喧鬧的酒樓一層安靜了下來。
蘇安記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掀翻在地,隻覺顔面盡失。他的面部漲得通紅,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恨不得立刻尋一把刀将盛冬雪砍殺。
可那雙腿卻似被釘在了地上,行為上唯唯諾諾,盡顯恐懼之色。
他的那些平日裡跟随他到處為非作歹的朋友,此刻竟無一人敢上前相助。
就連那一向與他關系密切的衛素山,也轉過頭去,沉默不語。
衆人皆知,盛冬雪武藝高強,就憑他一人之力,便能将這一層樓的人全部打翻。
況且,蘇安記平日裡作惡多端,欺淩同窗,實在不是什麼好人,又怎會有見義勇為之人挺身而出。
盛冬雪看着倒在地上的蘇安記,嘴角微微上揚,帶着幾分調侃之意說道:“瞧瞧你這臉通紅的模樣,連那大片的胎記都不太明顯了,這才看清你這五官長相,居然還頗為精緻,上天真是愛開玩笑,給你這種内心如此醜惡之人如此好看的臉。”
蘇安記聞言,心中的怒火愈發旺盛。
他平生最厭惡他人提及他臉上的胎記,平等地憎惡着一切長相俊秀的同齡人。也并不會把後面的誇贊當成真的,隻覺得是對他的惡意調笑。
那祝青雨,便是他最大的眼中釘,隻因祝青雨生得玉樹臨風,又聰穎絕倫,敏而好學,他無法容忍如此完美的人在他出現。
此刻,他本是惡向膽邊生,想直接撲身過去咬盛冬雪的腿。然而,盛冬雪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愣住了。
盛冬雪端着自己的飯,緩緩蹲下身子,将蘇安記的頭擡了起來,目光堅定地問道:“如果我說我有一種藥,可以治你的胎記,你願意把這碗被你加了藥粉的東西吃下去嗎?”
蘇安記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他從未想過,竟會有人提及能治他的胎記。
從小到大,他的面容所收到的,皆是貌如鬼妖,不堪入目之類的。
特别是那些身份低微之人看向他的眼神,也盡是令人刺目的同情。
此刻,他的心中猶如翻江倒海一般。
一方面,他對盛冬雪的話半信半疑,懷疑這不過是一場戲弄;另一方面,那治愈胎記的誘惑又實在太大,讓他難以抗拒。
周圍的衆人也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這蘇安記平日裡作惡多端,今日碰上身強體壯的盛冬,不躲起來就算了,還敢給他飯裡加藥,現在被逼着吃下去,也算是遭了報應。”一人小聲說道。
“不過,若真能治好他那胎記,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另一人附和道。
蘇安記聽着衆人的議論,心中愈發糾結。
他望着盛冬雪那堅定的眼神,咬了咬牙,說道:“你當真有藥能治?若敢騙我,我定不會放過你!”
盛冬雪微微一笑,說道:“信與不信,全在你。這碗飯,你吃還是不吃?”
蘇安記猶豫再三,最終心一橫,說道:“好,我吃!若你騙我,我一定會找人殺了你!”
說罷,他一把奪過盛冬雪手中的飯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周圍的衆人皆屏住了呼吸,目光緊緊地盯着他。
待蘇安記吃完,盛冬雪站起身來,說道:“三日之後,你在醫館等我,便知真假。”
說完,轉身揚長而去。
蘇安記望着盛冬雪離去的背影,心中滿是期待與忐忑。而那酒樓中的衆人,也在這場風波過後,漸漸恢複了往日的喧鬧。
隻是,他們的心中,都在猜測着三日之後,将會發生何事。
蘇安記吃下那碗被下了媚藥的飯後,不一會兒便覺渾身燥熱難耐,面色潮紅,呼吸也逐漸急促起來。
眼神變得迷離恍惚,身體不由自主地扭動着,嘴裡還時不時地發出一些含混不清的聲音。
仆從見此情形,趕忙将蘇安記帶回了他自己的房間,安置在床上。
他像一尾離水的魚,在床上不停地翻滾扭動,雙手緊緊抓着枕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的額頭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滑落,浸濕了枕頭
每一滴汗水都仿佛是他體内痛苦的宣洩。他的呼吸愈發急促,胸膛劇烈地起伏着,仿佛要沖破這具身軀的束縛。
“啊……”他忍不住從喉嚨深處發出痛苦的呻吟,聲音沙啞而破碎。
那股媚-藥的力量在他體内橫沖直撞,猶如無數隻小蟲在啃噬着他的骨髓,又似烈火在灼燒他的五髒六腑。
他試圖通過咬緊牙關來抵抗這股難以忍受的痛苦,但身體的本能反應卻讓他的克制顯得如此無力。他的雙腿不停地蹬踹着被褥,仿佛這樣能夠減輕一絲一毫的痛苦。
“為何……為何我要吃下那碗飯!”
他在心中懊悔不已,沒想過原來被下-藥是如此痛苦,恨不得将自己千刀萬剮。
蘇安記那張因痛苦而扭曲的臉,愈發顯得猙獰可怕。他的五官緊緊皺在一起,眼睛裡布滿了血絲,眼神中透露出絕望與無助。
平日裡,他因自己醜陋的面容而厭惡異性,此刻即便有貌美的婢女想要上前幫忙,也被他憤怒地呵斥開。
一個俊美的侍從,也猶猶豫豫的走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