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禾撐着黑色的油紙傘半擡,傘下露出了一張陰白森森的臉,隻能看出精緻的下颌與輪廓應是個不錯的人。一雙精明的眸子散發着低寒半挑看着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男人,卻嗤笑了一聲。
“幽禾。” 後者低沉磁性的聲音卻不帶任何感情,鳳眸似劍居高臨下地看來着眼前的人,從剛才起,他便在一旁看着對方。
幽禾,他正是剛才老妖口中談論到的名字。
看到男人的那一刻,幽禾眼中抹過詫異,抺紅的薄唇有些顫巍半眯起了眸子道:“是你?”
“你認識本尊?”
對方的話倒是讓男人有些奇怪。幽禾冷笑了一聲,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身銀紋華袍,長發未束用一根發帶半束着。眉于厲然,玉額間一條龍紋盤旋着,那雙不辯人間情愛的琥珀色眸子如它的主人一樣冷得讓人難以靠近。
“龍紋,琥珀色眸子。除了九重天上那位帝聞黎淵帝尊,還會有誰?”
帝聞黎淵被人認出身份也是意料之中。天族中,隻有他是琥珀色澤的眸子,不難認出。二人未曾見過,他也是從老君在人身上下得一味藥才找到了對方。
恍神間,一雙修長的手撫摸上人的胸膛,傘下露出幽禾的半張臉調笑:“唔,怎麼,天界無人?請帝尊來抓我這隻小小狐妖?”
琥珀色的眸子不悅一挑,那雙手的主人卻不以為然。幾道光茫大振,幽禾這才神色一變,慌忙地收回了手躲開幾道無形劍氣。
人的身影轉了一圈,黑色的油紙傘卻破幾道痕迹。幽禾啧啧冷笑道:“帝尊真是好大火氣,把奴家的傘都給弄壞了!”
帝聞黎淵眉宇又是一挑,便聽那幽禾笑道:“既然如此,恕不奉陪了!”待帝聞黎淵反應過來,那男人連同傘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天上也随之飄起牛毛細雨,淅淅瀝瀝的。
“幻術。”
帝聞黎淵收起了身上的寒氣,剛要邁走開又頓了下來。一條紅色的流穗還是嶄新的落在了濕地上。人彎腰伸手撿了起來,想到了之前那狐妖傘柄末端,不就系着嶄新的流穗嗎?應是被他的劍氣割斷留下的。
想到這兒,帝聞黎淵把流穗收了起來。
一條青街巷子内冷冷清清,天也快要黑了。陰冷的巷内唯有幾家外邊挂着的燈籠顯得有幾分人氣。
他撐着傘走過巷道,在一家寬大的府邸外停下。人收了傘,這才發現紅穗丢了。
幽禾輕歎了口氣,歎罷:“算了,該日再叫頤清重新買一條!”
“咚咚咚……”
人敲了幾下門,很快沉重的木門“吱呀——”一聲被人從裡面打開。露出一個半截身高的藍衣少年。
少年見到了幽禾笑着喚道:“幽禾哥哥,你回來了!”
幽禾騰出手來揉了揉人的腦袋,順便将傘遞給了人:“琉珏,頤清呢?”
二人關了門進了屋,這是一座大子,也是廢。傳言從元嘉年間就有的這座大邸。
幽禾進了大廳,大廳内有幾盆炭火燒着。名叫琉珏的少年說道:“頤清哥哥剛出去,說是去藥鋪拿點藥!”
人抿了一口熱茶,聞言眉宇一皺:“怎麼,他病了?”
“這倒不是!”琉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