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鴻殿内靜的可怕,唯獨隻能到外邊的乎乎風聲,以屋内輕微至極的呼吸聲,少年一身素衣站在桌前為人研墨,夜允聞持筆在宣紙上寥寥幾筆。
幽禾擡了下眸,瞥了眼人紙上的内容。不得不說,夜允聞的字很好看,那種淩然與氣勢剛正可以從字間透出來,略尾了潦草幾筆帶了幾分随意。而紙上的内容是寫給左相的,也就是夜允聞的外公。無非先是在這幾年來無一不認識自己的錯才害死了母親,他對此感到愧疚萬分,可也難免他無時無刻不思念自己的母親,望外公原諒自己,想去看望外公,望人願意見自己。
寫到宸妃時,人的目光也比平常柔和了些。幽禾心歎:不得不說夜允聞很聰明。
左相雲律城向來讨厭黨争,所以就算如今朝堂中還是後宮各個皇子的勢力開始在蓄及,而夜允聞卻在信中之字未提,并且将宸妃的死攬于在自己身上,這般而來,就算雲律城的心是石頭做的,也不難不會為此被打動。感情牌,實在是高!
半晌,人停了筆。幽禾也停止了研墨,人順勢地拿出了早已備好的信封遞給了他。
夜允聞接過信封,将書信裝好後便交給了他,并囑咐道:“把這個交給左相,相信你會知道怎麼說怎麼做。”
幽禾看了眼手中的信箋沒有多問,點了頭便離開了殷鴻殿。
皇宮中的人是不允許擅自出宮的,而幽禾在皇宮與宮外當然是來去自如。上一刻人還在殷鴻殿,下一刻便出現了暮庭園的左相府邸。
人一身十分仆素的衣裳,頭上戴着黑色的布巾帽,一眼看着便覺得乖巧的模樣,再加上那張精緻極緻的小臉,看着便覺得牧無畜害了。
幽禾低着腦袋走上青石階,便被府外的侍衛給攔截了下來。
“站住,你是何人?”侍衛問道。
“奴才是五皇子身邊的人,五皇子派奴才送封書給左相大人。”幽禾低聲說道。
那侍衛看了人一眼,便不由放軟了語氣,“你在這裡候着,我進去禀報!”
“是!”
不一會兒,那去禀報的侍衛出來了。侍衛道:“你進去吧!”
幽禾擡頭對人一笑:“謝謝侍衛大哥!”然後走進了府邸。侍衛一臉羞紅幹咳了幾聲。
進了府邸,府内的管家給人帶路。幽禾跟在人的身後,心道:這雲律城看雖讨厭夜允聞,卻沒有拒絕他進來。
繞過了後院,管家帶人到了書房。書房的門是敞開着的,二人一前一後進了書房,管家側開了身子對着站在桌前背對二人的男人恭敬道:“老爺,人到了!”
“奴才見過左相大人!”
雲律城緩緩轉過身來,看着行了禮的少年,不由皺了下眉宇。雲律城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了,快近六十了。身上那種肅穆的氣勢有幾分嚴堇。似乎是個很重視禮節的人。
幽禾曾是前太子夜雲霄的“禾夫人”平常都是遮以面紗,露出了一雙足以令人魂牽夢繞的眸子。很少有人見過人長什麼樣子,卻不少暗地都猜出這“禾夫人”是某個皇子暗暗送給夜雲霄的。而五皇子又為“禾夫人”求請,并将人收了,也不難免讓雲律城猜出那禾夫人便是眼前的這位少年。
雲律城低沉着聲音開口:“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