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風高,四周聞得幾聲蟬鳴。在東院子的一間房閣内,桌上油燈未熄,少年躺在榻上輾轉反側,人忽地撈開了自己的左袖,目光盯在了那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戴上去的镯子。
人又有些不經懷疑:就憑這個東西真的可以實現願望嗎?
從半敞開的紙窗外吹入了幾許涼意的風息,桌上的油燈躍動了幾下。半晌便有笛聲傳入了耳中。
琉珏還未反應過來,突然垂下了雙手,那雙眼睛裡也一下子黯淡變得霧茫一片,像極了木偶。
人僵硬地下了床榻,熄了油燈後一步步走出了房閣,然後緩無聲息地走出庭園,長廊,越過大廳,打開了大門走了出去。
除此之外,街上的一個個身影也随之出現,他們也和琉珏一樣,面上沒有任何表情,神情麻木,而這些人正是白日街上那些婦人,男孩。他們一步一步地走出自己的家門,都朝一個方向而去。
過了一會兒,這些人跟着笛聲進入了郊外的一片樹林中,在樹林的中央隐約有火光,當所有人朝那裡聚集,便見着一方祭台。
穿着灰袍的老婆婆正吹着笛子,在見到差不多的人數後,人才停止了吹奏,将笛子豎放袖中,轉過身去向身後的人拱手道:“大人,差不多了…”
翌日,這已是南雀街案子的第五天了,宋知州已經将所查之事以一封密折方式遞給了隆安皇帝。
隆安皇帝看後,隻是冷哼一聲,并不是很滿意,但也沒辦法不将此事就做了解。
于是公告便下來了:南雀街道河一案,已抓拿兇手。半月客棧被封,此事就此結案。
衆人驚呼,兇手竟然是半月客棧的人下得手!難怪半月客棧已經被毀了。
青街古巷,大清晨的路上有許些霧霾使得整條道半隐半現的狀态。霧霾漸漸散開,不多時一個瘦小的身影走了過來。
少年走到了府邸前停下,茫木的雙眼頓時清明起來。琉珏看了一下眼,是家門,他又看了看左右,用手撫着微微發疼的腦袋,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吱呀——”
沉重的暗漆木門被人推開,又關上,正當他轉身來,便遇到了剛出小西院過來的幽禾。
幽禾看到琉珏不免有些疑惑地問道:“你這一大早地去哪了?”琉珏被人這一問不免有些心虛,其實他不知道自己去了哪裡,昨晚似乎聽到了笛聲,他便見着了他的爹娘,還有妹妹。
他看見他們一家齊樂容容,無比美好又那麼真實。
琉珏搖了搖頭:“沒去哪兒,就是去跑了一圈!”說着打了一個哈欠:“我先去做早飯了!”不待幽禾開口,人便溜去了廚房。
幽禾看着人的背影,皺了下眉。也不知琉珏去了哪裡,臉色也不太好!當然他知道小孩子不能管太多,也就無奈一歎。
算了…
人回過頭,頤清正收拾着準備出門。想來今日的天氣應是不錯,不會下雨,人也就穿得少些。
頤清見着幽禾便問道:“小叔,聞兄了?今日見他不在屋中。”幽禾雙抱懷,聞言神色一黯随之一轉,悠然道:“許是趕考去了,我怎麼知道……”最後一句人是小聲低咕的,頤清應了一聲,沒太在意地說:“今日有些忙,我便不回來吃飯了。”
幽禾看着他疑道:“最近有很多看病的嗎?”
人點了點頭:“許多都是從外地來的,似乎應今年常常下雨鬧了水災,聽說還鬧了鼠疫,病死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