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聞黎淵看着他一言不發,手中的酒壺也被他随手甩在了地上,“啪啦!”酒壺摔碎一地,酒液四濺房閣内的味道更濃烈了。
幽禾看着地上的碎酒壺,微微皺了下眉,除之外就沒有了别的反應,人又恢複了庸散的狀态,他又擡起手來去拿另一個酒壺,倒入了酒杯中。
這可不像幽禾。帝聞黎淵心想,若是換作平時,這隻狐妖早就與他吵了起來,而不是像現在這副毫無反應的模樣。
“幽禾,”他說道:“對于那個人,你究竟是抱有怎樣的感情?”隻見人手微頓,幽禾沒有回答他,帝聞黎淵又道:“是否真像青岚所說,你,求而不得才會對報恩一詞如此厭惡。”
人眸中抹過陰厲,修長的指節分明,緊緊握着的杯子在人手中輕響破碎,鮮紅的液體從人指間滾落,一滴一滴滑落在地闆上。
帝聞黎淵挑了下眉,他看着坐在地上的人緩緩站了起來,幽禾妖冶的臉上笑了,他笑出了聲,眸裡一片諷意。
他說:“求而不得?呵,可笑至極。”人看着帝聞黎淵,戾氣極重地嗤笑冷問:“你很了解我嗎?那隻低賤的兔妖有什麼資格來說我?!她怎麼敢!”人幾乎咬牙切齒地說,“是,我就是求而不得,可那又如何?!也輪不到别人來管教!”
“任何人都不可以說我,你也一樣!”幽禾狠狠的說,可看到眼前這張與前世一模一樣的面孔,那些記憶就如同海水倒灌般湧來,“為什麼每一次,我想做的事,你總是要百般阻攔?”,幽禾伸手抓着人的衣襟繼續問道:“為什麼四百年前的人是你,四百年後來抓我的還是你?”
“威脅我的是你,忘了的是你,不愛我的是你,丢了我的也是你…”
帝聞黎淵的心口猛的一沉,人的抿着唇瓣鳳眸輕垂的望着眼前的人,他一字一句的道:“四百年前的不是我。”幾乎幾次的錯覺,令他心軟憐憫幽禾。
這句話對于幽禾來說太過無情,可這一切是他自找的。
幽禾再次笑了,人輕呵了一聲,雙手放開了他,“對,您高高在上,您是天界帝尊,怎麼可能是他…”他頹廢般轉過身去,自言自語地低喃着:“對,您不是夜允聞,是小妖太過自作多情了。”帝聞黎淵看着人的模樣,那令他掌控不了的滋味又再一次漫延開來。
“如您所想的那樣,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幽禾回到了位置上又喝起酒來,“妖族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他們笑此可笑,我把自己給賠進去了,呵!”
帝聞黎淵走到了人的身旁坐了下去,隻聽他說:“夜允聞沒有愛過我,他也從來沒有想過愛上一個妖怪。”
既然如此,何必執着繼續愛着一個過去的人?
帝聞黎淵心道,面上依舊平淡聽着,當一個聽客。
幽禾似乎又陷入了回憶之中,好看的眸子很淡很淡的輕輕垂下,他說:“夜允聞曾經對我說過:幽禾,你是一顆很好棋子,永遠都是。”
帝聞黎淵聽到這句話,擡眸看着他,心似乎被人拽了一下,很不是滋味。
那一年,夜允聞打了勝仗,帶着剩下的八萬人回都,順便帶回了周武陽的骨灰以及晏碧安的頭顱。
周老将軍在見到自己兒子的骨灰時再次一病不起,這次是真的病重了。騰明帝讓陳梓盛帶着太醫院的人去看望,結果連太醫都束手無策,連連搖頭。
四皇子祁王派人打聽到消息後,冷冷一笑:“看來周屹怕是過不了這個冬了。”一旁的管家開口說道:“三皇子那邊,看來很快會轉方向到主子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