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射落小西院中,滲透紙窗映在了人的身上。帝聞黎淵緩緩睜開了眼睛,懷中空蕩蕩少了那份餘溫不經颦蹙了眉宇。
他坐起身上,床榻的内側早已沒了幽禾的身影,漠色眸子環視了一下人的房閣,目光短暫停滞在了窗前盛開嬌好的思弦蘭。
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帝聞黎淵收回了目光,理了下衣襟下了床榻,無聲地走出了屋子。
昨夜因魔族突然出現殺了永和公主與太子,言帝悲痛欲絕幾乎快要一病不起,一大早就連撥了幾道旨意。其一是命全國舉喪不得辦喜宴挂紅燈,時限為三個月;二是張皇榜請高人宮人驅邪祟。以至于原本清冷的古巷街道都挂了白紙燈籠。
即使是這樣,昨夜花車遊街隆安永和公主抛以繡球願下嫁乞丐的事皆成了美談,都成了人們茶後餘談。
有人說那永和公主說話算話,是位性情女子。也有人說永和公主愚昧,想不開要下嫁于乞丐,說來說去都替人惜,隻是永和已死,也沒有知道那乞丐去了那裡。
帝聞黎淵去了大廳,琉珏和一個女人在廳中,沒有看到幽禾的身影,帝聞黎淵眸子微斂略沉,他問道:“你幽禾哥哥呢?”
月娘早在人來時就已經擡起了腦袋,主要是這個男人的氣息冷冽,讓她立馬注意到了帝聞黎淵。她看着男人站在廳外,又聽人問起幽禾,不經猜想男人與那狐妖的關系。
幽禾到底與這人是什麼關系?
琉珏實話實說道:“幽禾哥哥一大早就出去了,說是有事要做……”人話才說一半,對方就已經轉身朝府門方向了。
待帝聞黎淵離開後,身邊的月娘忽地出聲:“琉珏,剛才那人是誰?”
琉珏轉臉看她說道:“那是聞淵哥哥。”
“聞淵?”
琉珏點點頭,“他是前不久頤清哥哥帶回來的,與頤清哥哥是朋友,說是要赴考,就暫時住在這裡。”
月娘嘴角抽了抽,想到方才那個男人心說:那哪像趕考做官的?倒像是來做皇帝的。
當然,這些話她也隻能心裡說說。
“我看那人到是與你幽禾哥哥要好,你幽禾哥哥那脾氣,這人竟是受得住,造孽……”
琉珏:“……”
……
“咕噜…咕噜…”
滾燙的水倒進了白瓷茶盞中,杯中的茶葉被熱水沖開,小杯一蓋溢出茶香來。
顔清酌将茶端于手中,揭開半邊杯蓋也隻是湊近聞了聞,随之一笑:“舍不得你的酒了?拿這出來倒也湊合。”
男人撇了下他這欠打的模樣,呵道:“愛喝不喝。”
“喝,自然喝。”他抿了一小口,茶香在口中肆溢,清香至極。人沒有擡頭,打趣地說道:“聽說你撿了個凡人媳婦回來,怎不見她出來?”
沈陌安半斂着一雙猩紅的眸子,今日依舊華貴,他支着頭聽人問起嘴角微勾,難得的溫柔道:“她還在休息,出來了也不是給你看的。”
“……”
沒錯,沈陌安并沒有殺永和公主,他隻殺了太子,然後讓其他人誤以為姬顔死了,就将人帶了回來。
他很喜歡這個凡人,尤其是抛繡球抛給他一個“乞丐”的時候,那個女人眼裡沒有厭惡與不甘,反而是願意下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