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裡,葉熠越掙紮,手铐就越縮越緊,鋸子聲也愈發逼進,他咬緊牙,将拇指掰了下來,劇烈的疼痛讓他悶哼一聲。
不過他并沒有停留太久,迅速将手抽出來,往旁邊躲避。
與此同時,身旁鋸子砍入木頭的聲音傳入葉熠的耳朵,那聲音是如此的近,近的讓葉熠都快以為那是在砍自己。
葉熠的身體是半躺在床的一邊,如果他在翻一次身,估計就會摔下床,隻不過他的另一隻手還被挎着,包括自己的雙腳,他必須得趕緊找到解開手铐腳鐐的方法。
不然,他可不敢保證鋸子還會不會砍向自己。
忽然,旁邊的鋸子聲停了下來,葉熠心裡一驚,緊接着,旁邊就傳來了鋸子拔出的聲音。
伴随着鋸子繼續發動的聲音,葉熠隻能往一旁盡力地躲,忽然,葉熠的手撞到了放在床邊櫃子,他心中一喜,趕緊用自己解放的那隻手去摩挲着櫃子上的物品。
汗水早已侵濕了葉熠額前的發絲,流進他的眼睛,模糊黏膩的觸覺讓他在黑暗裡更加不适,伴随着鋸子聲不斷向自己靠近,他終于在櫃子上摸到了一個金屬的觸感——是鑰匙!
葉熠趕緊将自己的手铐解開,躲開了鋸子。
緊接着,他迅速的将雙腳上的束縛解開,離開了那張危險的床。
葉熠喘着粗氣,站在黑暗裡,宛如一個可以任人品嘗的羔羊。
“……竟然讓他逃了……”
“還沒品嘗到呢……”
“不過…….更美味了呢……”
……
葉熠隻覺得腦子裡嗡嗡的,像是被迫撕裂開,然後被傳入着不屬于他認知裡的東西,他捂住腦袋蹲了下來。
在周邊事物與污染都以為他放棄掙紮時,他睜開了雙眼,銀灰色的眸瞳早已被污染侵蝕的半邊紅,他緩緩拿起手中的剪刀,直接割破了自己的手腕,血液就像是止不住般向外流動着。
伴随着血液一點點的流逝,葉熠隻覺得腦子清醒多了,他深吸一口氣,攥緊手裡的剪刀,另一隻手打開了手電筒,然後走到那張床前,仔細地觀察着。
床的周圍散落着各種手術工具,床單上的白色早被血液侵入,上面的血迹更是新舊交替,上方垂挂的遮擋簾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兇狠撕開,要掉不掉地垂落在床上,床闆上還有剛才鋸子留下的痕迹。
葉熠移開雙眸,看來自己剛剛躺着的床是手術台,他掃視周圍,發現這裡一共有四張手術台。
每張手術台上都遍布着血液的痕迹,葉熠往裡面繼續走着,忽然,他踩到了一個東西,那東西的觸感十分奇妙,就像是幾塊樹枝被一層膜給包住的感覺,他視線下移,發現自己踩到的根本不是什麼樹枝,而是人類的手!
葉熠連忙後退一步,雙手微微發抖,本該平緩跳動的心髒又一次快速跳動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再次看向地上那隻被截下來的手,發現手裡似乎是在握着什麼東西,他蹲下身,将其掰開。
隻見那隻手裡握着的是半塊平安扣,他将其拿了出來,剛想繼續前進時,他聽到了不屬于他的腳步聲。
還是兩個人。
“喂,江耽,葉大哥真的在裡面嗎?我看這裡除了烏漆麻黑,其他什麼都沒有。”
“應該在吧。”
“你到底靠不靠譜啊!”
“……實在不行你自己走?”
“算了,其實你還是蠻靠譜的。”
“……”
是江耽,還有溫辭韻,他們怎麼來了?
葉熠握緊手電筒,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另一邊,溫辭韻小心翼翼地跟在江耽身後,觀察着周圍,随後江耽停了下來,他拿起手電筒往旁邊照過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被鈍物破壞的淩亂不堪的手術台,他的視線在手術台中間的裂縫上停留了一下,然後看向了手術台上方被解開的手铐。
溫辭韻湊了上來觀看,不由得被眼前的場景吓到“教務處怎麼會有手術台啊?”
江耽眸光微閃,沒有回答。
溫辭韻搓了搓胳膊,剛往前一步,就險些被滑倒,還是江耽扶住了她。
溫辭韻撇嘴“這地闆咋還有水啊?”
江耽聞言将手電筒往地上照,發現地下根本不是什麼水,而是一灘血。
溫辭韻看着地上的血,目中愕然“不……不是水?”
江耽垂眸“這血是新鮮的,而且朝着.……”光線順着血迹往裡延伸着“這個方向。”
溫辭韻咽了咽口水,顫着聲音“喂,江耽,你說這會不會是葉大哥流的血啊?”
這次江耽沒有回答,光柱掃過教務處裡面,裡面一共有四張手術台,在往裡面就隻能看到一片黑暗,而且每張手術台上都是鮮血淋漓,可想而知,在這些台上曾發生過些什麼。
江耽移開雙眸“走吧。”
還未等溫辭韻回應,江耽就先行一步了。
溫辭韻一見江耽不等自己,立馬翻了個白眼,然後趕緊跟上“幹嘛不等我!”
江耽順着血迹停在了一扇門前,溫辭韻跟了上來,看了眼門上挂着牌子——檔案室。
溫辭韻眸光微閃“竟然是檔案室,裡面一定有重要線索!”
江耽嗯了一聲,然後打開了檔案室,随着門的打開,一位身影單薄的青年正背着他們站在圖書欄前翻閱着資料,青年似乎注意到了身後的動靜,扭頭看了過來。
見是溫辭韻和江耽,青年露出了一個微笑“你們來了。”
溫辭韻一見到青年,内心十分驚喜“葉大哥!”
葉熠回了個笑容“是我。”
溫辭韻激動地跑了過去“葉大哥,這裡好可怕,而且江耽還欺負我。”她說完,還不忘挑釁的看向江耽。
江耽掃了眼溫辭韻,随後視線落在了葉熠身上“你有沒有受傷?”
溫辭韻這才想起地上的那灘血,擔心道:“對對對,葉大哥,你有沒有受傷,我剛剛看到地上有好多血,差點沒把我吓死。”
葉熠舉起自己的右手,手腕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我的傷口早就愈合了,剛才因為有很多污染體在旁邊影響我,我沒有辦法,隻能用疼痛來讓自己保持清醒。”
“不過現在沒事了。”
葉熠笑了笑,然後反應過來,将手裡的檔案袋遞給溫辭韻“這是我剛才找到的線索,你們看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