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宿舍,葉熠就把門鎖好,确保外面不會有人進來。
顧銘坐在旁邊提醒道:“葉熠,你窗還沒關。”
葉熠撇了眼顧銘“我等下還有事幹,先不關。”
宿舍守則上寫着的是睡前記得關窗,那他現在還沒睡着就先不關,而且,昨晚葉熠一回到宿舍第一時間就是關窗,那為何他還是被污染侵蝕了,難道說這條規則是錯的!
葉熠看了眼陽台上的窗戶,如果說今晚他不關窗呢?
會發生什麼?
忽然,熟悉的鈴聲響起,是今早廣播播放的鈴聲。
随着時間的流速,本來歡快的鈴聲逐漸變得扭曲起來,伴着窗外一兩聲蟲鳴,在房間裡突兀的響起,有着說不出的詭異。
突然,鈴聲戛然而止,葉熠看了眼手表,剛剛好10點整。
當他再次擡眼觀察周圍時,周圍已經變成了昨晚的模樣,破爛不堪,肮髒淩亂,和中午的模樣截然不同。
當視線落在顧銘本該坐着的床時,他愣了一下,顧銘消失了,房間裡就隻有葉熠和江耽兩人站着,雖然說早就在他的預想之内,但他還是有點難以接受活人消失術,還是在這麼詭異的環境裡。
葉熠移開了視線,随後落在旁邊站着的江耽身上“我去洗個澡,你幫我看一下宿管什麼時候來。”
江耽若有所思地點頭,沒有絲毫推辭,反倒帶着一絲探究的意味。
葉熠完全沒有注意身後人有什麼奇怪的想法,他說完就轉身去廁所了。
其實葉熠隻是想把身上的血迹給洗掉,并不打算在陽台上多磨蹭。
他推開廁所門,映入眼簾的是狹窄而又陰暗潮濕的隔間,他将手電筒挂在牆上的挂鈎上,随後将被侵濕成血淋淋的校服給脫了下來。
他把自己原本的衣服撸起來,簡單的把四肢拿水清洗幹淨,随後看了眼血紅的校服。
他思索一番,決定還是洗掉。
畢竟太過顯眼确實不太好。
葉熠打開水龍頭,然後用力搓着校服,校服上的血順着水慢慢流向下水道。
但葉熠越搓就越覺得不對勁,為什麼這校服洗不幹淨?
他擡眼看向水龍頭,差點沒被吓到,因為水龍頭流出來的并不是普通的水,而是血。
他趕緊關掉水龍頭,但水龍頭卻依舊噴湧出血紅的液體,葉熠移開雙眸,想走出廁所時,卻怎麼都打不開廁所的門,就像是從門外反鎖一樣。
忽然,廁所裡本來陰暗的光線瞬間被黑暗代替,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漆黑一片一樣。
葉熠額頭冒着細汗,整個隔間就像一個被獨立開來的空間,壓在頭頂仿佛是快要崩潰的天花闆,空氣像是悶絕窒息了一般,一絲風也沒有,連鼻尖嗅到的都隻有晦澀的血腥氣。
好似一切的生靈都将悶死在裡面,所有的掙紮都毫無意義。
葉熠深吸一口氣,趕緊冷靜下來,他在黑暗中摩挲着,尋找着手電筒,當他摸到一個圓柱狀物體時,内心一喜,趕緊将其打開。
這不打開還好,一打開就有一個人臉貼在了葉熠眼前。
那人臉上沾些血,臉皮重程度腐爛,臉型呈現扭曲狀,幾隻白胖的蛆蟲甚至還在臉上蠕動,似乎隻要稍微用力的走動,臉皮夾雜着蛆蟲就會窸窸窣窣的掉落。
看上去詭谲又令人作嘔。
葉熠吓得後退一步,随後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緩了好久才沒讓自己吐出來。
太詭異了,太詭異了。
葉熠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忍着惡心擡眼觀察眼前的人臉,發現這張人臉長得有點像班上的一個NPC。
還是說,這人就是!
那為什麼這張人臉會出現在這裡,還是以這種形式,葉熠冷眸微眯,難道說,這個NPC就是中午缺少的那個床位的主人。
如果這個說法成立的話,那就解釋清楚為什麼午休的時候,這個宿舍明明是有四個床位,卻隻有三個人在的狀況了。
因為第四個人早已死掉了。
葉熠隻覺得細思極恐,他轉過身,用力拽着隔間的把鎖,不管怎麼樣,先逃出去才是真的。
隔間裡的把鎖無論怎麼拽,怎麼扯依舊紋絲不動,葉熠隻覺得心裡有火使不出,他幹脆一腳踹在門上。
“砰——”
門直接向前倒去,葉熠愣了幾秒,随後趕緊走出那個悶到窒息的隔間。
他一出來就看到江耽站在他面前,順着江耽的目光,他還看到了昨晚會閃現又披頭散發的女人,以及走廊處傳來的高跟鞋聲。
“哒哒哒——”
高跟鞋聲停在了宿舍窗前,強光照射在了陽台上,将所有物體都一覽無餘,包括站在陽台上的三個人影。
葉熠隻覺得頭大,他在短短的幾秒内反思了自己為什麼那麼容易吸引污染體過來,然後還是沒想明白,幹脆不想了。
當宿舍管理員的視線落在了那個女人身上時,它微微的頓了頓,随後扭頭趕緊走了,連本該平緩的高跟鞋聲都變得慌張起來。
葉熠見此景,隻覺得稀奇,宿舍管理員是在害怕那個女人?
緊接着,女人的脖子動了動,在昏暗的環境下發出硌哒硌哒的聲音。
她扭頭對着葉熠,似乎是擦覺到了葉熠身上有她想要的東西,她瞬間撲了過去,鋒利的指甲似乎想要将他撕裂。
好在江耽擋在他面前,一腳把女人踹飛。
女人直接撞在了牆上,發出痛苦的哀嚎,随後她扭頭看向江耽,嗚嗚的發出埋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