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照這種情景來看的話,小曉确實傳遞了他一個假線索——換校長的時間是6年前。
從遊戲開始到現在,基本上的關鍵數字都是5年前,小曉又為什麼要傳遞給他一個假的線索,隻有一個原因,她和顧銘一樣,希望所有玩家都困在裡世界裡。
這麼看來的話,顧銘想通過鏡子的力量困住玩家不假,但污染源不是他,而小曉說出自己的經曆不假,但她同樣傳遞了一個假線索。
還挺般配。
昏暗的光線下,葉熠掀起眼皮,赤紅色的眼眸因腦海逐漸清新而變得有光澤起來,像是在黑暗中不斷閃爍着光芒的紅寶石,緊接着,他微微勾起唇角,似乎是在笑不小心發現了件有趣的事一樣。
他收起思緒,剛要繼續搜尋時,房間外傳來了一聲吱嘎的聲音。
在昏暗且安靜的房間裡,葉熠整個人變得警惕起來。
他緩緩移動到房門前,盡量放低自己的呼吸,側耳傾聽房間外的動靜。
隻聽見房間外有一個細微的腳步聲,像是踩在破舊的木闆上發出吱嘎的聲音,不斷的從遠到近向他這裡走來。
葉熠手裡伸向口袋,握緊了那把剪刀,等待着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
在腳步聲即将要到達葉熠所在的房間時,他突然想到家庭生成守則裡的第1條——家中人口為三人,爸爸,媽媽和你,如果家裡出現第4個人,請将視而不見并遠離它。
如果正在走過來的那個人是規則裡說的第4個人,他又該如何無視并遠離他,這個房間很小,如果要走遠的話,他不免要下樓走出去,但又或許會碰到日記裡說的爸爸和媽媽。
而且……葉熠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上面粘着斑駁的血迹——是在宿舍樓前殺那些屍體上不免沾到的。
好像規則裡說,媽媽不喜歡紅色來着。
他有些煩躁的将自己身上的校服脫了下來,露出了自己的便服,随後迅速的将校服扔進了床底。
與此同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叩叩叩。”
葉熠警惕的盯着被扣響的房門,攥緊手裡的剪刀,而房門外的人似乎是想确認裡面是否有人一樣,随後就沒了動靜。
在葉熠快以為外面的人消失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道沙啞撕裂的聲音,就像是喉嚨被刀割一樣,利如烏鴉。
“在就下樓,到飯點了。”
是男人的聲音。
難道是爸爸?
葉熠淺淺地嗯了一下,門外的人得到了回應,也不在停留,伴着木質樓梯的吱嘎響聲下了樓。
葉熠眼眸微閃,看來他扮演的是雪晴了。
他深吸一口氣,打開了房門,反正遲早是要出去的。
葉熠擡眼觀察着周圍的環境,走廊上一共隻有三個房間,蟲蛀般的木材,而且舊到灰色的,屋頂像是一面篩,除了椽子之外,看不見屋蓋,其間有幾枝橫檔,仿佛骨架上的肋骨一樣。
走廊盡頭的串窗戶沒有玻璃,隻有用布片或破衣塞着窗洞不知道為什麼緣故,卻都已傾斜陳舊了,連油漆也剝落得幹幹淨淨。
像是一間粗劣的木屋,樣子又腐朽又簡陋,連牆上都用大木柱支着,而木柱看起來年代以久,好似在朽壞而不勝負擔,仿佛有風吹過,就會咯吱咯軋,并且屋子還低而潮濕,冰冷黴滑的壁上滿是縫隙和圓洞,衰朽的地闆像是塌陷下去,看起來搖搖欲墜。
葉熠收回目光,這個房子的環境讓他想起了學校晚上的樣子。
他神色淡漠,伸腳踏上了破舊的木闆樓梯上,伴随着他下樓的行動木闆,發出了吱嘎吱嘎的聲音,利耳又嘔啞。
當他踩在結實的地面時,擡眼就看到站在眼前的中年大叔,他的雙眼像是被挖走一樣,漆黑又空洞,皮表不但滲透出死去後的油脂,宛如屍體一樣僵硬的站着,外露的手臂皮表組織像是被泡爛般褶皺在一起。
令葉熠更不能接受的是,他的身上散發着濃烈的屍臭味,像是要将他的嗅覺淹沒一樣,讓他十分難受。
而此時,那位中年大叔死死盯着葉熠,仿佛下一秒就要撲了上來。
“該吃飯了……”
眼前的中年大叔從嗓子裡擠出撕裂淺扭曲的聲音,眼睛卻從未離開過葉熠,像是在施發命令一樣。
葉熠移開視線,微動低垂的睫毛,帶着點兒拒人千裡的冷調,隻不過他現在面無表情,反倒更顯得無情起來。
他試圖忽略掉中年大叔滲人的目光,從他身邊繞了過去,走到了餐桌上,映入眼簾的是發了黴的饅頭和不斷散發着腐臭的鹹菜。
葉熠“……”
算了,反正他習慣了這裡的夥食。
葉熠剛要找位置坐下,餘光就瞥見了桌腿旁的一張折疊紙條,他眸光微閃,彎腰将其撿起,剛擡起頭就與一雙空洞漆黑的眼睛對視,葉熠隻覺得心頭一跳,随後看清了眼前的人——正是那個中年大叔,而後者此時正蹲在他的面前,像是要将他看穿一樣,死死盯着他。
葉熠咽了咽口水,還會等他開口,中年大叔就搶先一步開了口。
“你在做什麼……”
葉熠面不改色的起身,将撿到的紙條塞進口袋:“系鞋帶。”
中年大叔看了一眼葉熠穿的魔術貼白鞋,詭異的沉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