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女兒急匆匆上樓的背影,蘇景南的心中不禁湧起了一絲憂慮。
他擔心女兒遭受到江肆的威脅,或是江肆會因為孩子直接跟她生氣!
他的目光轉向江肆,眉頭緊鎖,眼角的皺紋因憤怒而愈發明顯了。
“蘇伯父,您終于回來了,我今日前來是為了……”
江肆的話音未落,蘇景南的目光便落在滿是物品的茶幾上。
“江肆,你竟然還敢來我家找寵寵?
你以為我們會稀罕你這些身外之物嗎?”
蘇景南打斷了他,語氣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嚴厲。
江肆沉默了,他的目光迅速轉向了自己的秘書,林寒。
“蘇伯父,我今日到訪,是為了解決我跟寵寵之間的問題。”
江肆平靜地解釋之後,随即便向秘書林寒使了使眼色。
林寒方才已經心領神會,這會兒直接從手提包中取出一份文件。
蘇景南的目光在文件上仔細掃過,随着每一行文字認真的閱讀。
瞧着三個億的交易項目,他的眉頭逐漸舒展,心裡忍不住驚歎不已。
江肆很清楚,蘇景南的一切反應都是因為文件中的三個億的交易。
隻是他沒想到,蘇景南會讓人趕忙準備午餐,而後又出手拉住了他。
“阿四,你先坐下,有什麼事情我們坐下慢慢說。”
蘇景南的言語充滿了急切,在江肆看來他的這般行為,是因為錢。
下一秒,蘇景南卻非他所想,追問:“合同的事情你跟你爸爸商量了嗎?你這麼做是因為信任伯父,還是因為你在意我們家寵寵?”
江肆聞言楞了幾秒鐘,毫不避諱的反問:“我跟伯父簽三個億的合同是因為什麼很重要嗎?伯父是在意合同?還是在意女兒?”
“合同固然重要,我蘇景南卻更在乎女兒、妻子、兒子。”
蘇景南此話一出,江肆像是被他批評了一樣動了動唇,無話可說。
不等他開口,蘇景南再度言語:“說說吧?你跟寵寵怎麼回事?”
他清楚自己女兒的性格,
他也清楚江肆很在意蘇寵,
他隻是不清楚江肆多愛蘇寵?
瞧着江肆難以啟齒的低下頭,他才猜到了幾分是誰在意氣用事!
“我就知道是寵寵在鬧脾氣,說起來……我真是說來慚愧啊!”
蘇景南語頓、難以啟齒,看着自家客廳的江肆的手下無奈歎息。
江肆眼尖的看出了來由,一個眼神示意林寒帶着人退出了蘇家客廳。
待到客廳内隻剩下他們兩人,他才試探性的低聲追問:“伯父,寵寵去醫院做手術那天,你有沒有在她的身邊?”
“阿四,伯父知道你心裡難受,怎麼說那也是你們江家的人,可是我的女兒……我的寵寵也是真的受苦了。”蘇景南說着,情不自禁的擡手拍了拍江肆的肩膀,眼角濕潤道:“寵寵小時候就怕打針,哪怕是看到别人打針她都會哭上很久,我那時候很寵她……我總是會抱着她、哄她,我這個做爸爸真的想象不到,她是怎麼忍受堕胎之疼的?”
聽着蘇景南講述的蘇寵的這些事情,江肆一臉嚴肅的咬緊了牙關。
他這一刻才突然意識到,蘇寵懷孕竟然連自己的父親都隐瞞了!
“伯父,這件事終歸到底,怎麼算都我的錯。”江肆沒敢說出蘇寵假流chan的事情,他很壓抑的低下頭默認:“是我逼着寵寵要孩子的,也是我欺騙她在先,我的錯誤我認,我該負責的事情,我江肆也絕不逃避!”
言盡擡眸間,江肆深邃的眸子泛起了閃耀微光的水霧。
他從來都不知道,蘇寵連打針都會怕疼,竟然還會為了孩子硬撐!
聽着身側長輩的無奈歎息,看他沉默不再繼續追訴他與蘇寵的事情。
江肆壯着膽子,擺正了自己想法,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蘇伯父,我是真心愛寵寵的,我這次來就是來談婚事的!”
他生怕蘇景南拒絕自己,快速側身而起,屈膝跪在了蘇景南的面前。
“你這孩子怎麼說跪就跪?
你快起來,别讓人看見……”
“伯父,我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
即便是少年傲骨、尊嚴可貴又如何?
自從愛上寵寵那天起,我就不再是我了!”
他垂眸落淚、挺直腰闆,堅毅的跪在了未來嶽父蘇景南的身前。
事情說到這份上,蘇景南要是再不松口答應,那簡直是不開明!
——
午餐時間,蘇寵被家裡的保姆叫下樓,漫步走向了餐廳的方向。
瞧見江肆,她的心跳不由得加速,緊張的情緒如同緊繃的琴弦。
那一刻,江肆瞧見她的腳步遲疑了,每一步都顯得小心翼翼的。
她身上的黑色休閑風連衣裙,此刻已經換成了一套紫色的睡衣。
江肆走到她的跟前扶着她,倒是不客氣的如同在自己家中一般自在。
“寵寵,你怎麼把衣服換了?
我還想着吃完飯帶你出去玩哪!”
“爸,江肆怎麼還沒走?
你怎麼會留他在家裡吃飯?”
蘇寵推開江肆的拉扯,質問父親,言語散去時淚水已經溢出了眼角。
屆時,江肆裝作輕松地再度攙扶住了她,硬着頭皮打起了圓場。
“你怎麼還哭上了?是不是你剛才在休息,他們吵醒你了?”
“是,是啊!我是被吵到了,我現在就覺得很吵!”
蘇寵濕潤的眸子惡狠狠的瞪着他,很明顯是在說江肆的不是。
蘇素扶着母親剛走到餐廳,耳側就傳來了一句:“爸,我不餓,你們慢慢吃吧!”
她再度推開江肆,蘇景南隻是看着這一切,并沒有開口與女兒交談。
“姐,你早上就沒吃飯,你快點坐下吃點兒吧!”
“……”
蘇素突然冒出來拉住了她,她不好推脫,隻得沉默面對這次的家宴。
吃飯期間,江肆時不時地為蘇寵夾菜,好似他才是這個家的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