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臉,望向江肆,希望從他那裡得到一絲安慰。
但她看到的隻是江肆閉上的眼睛,聽到的隻是他無情的逐客令。
“姐,我不想看見她,你們讓她走吧!”
江肆的話語如同一把利刃,刺痛着蘇寵的心。
“江肆,你們是怎麼了?你怎麼突然這麼說?”
劉金生感到江肆的行為異常,他明明記得剛才江肆還在保護蘇寵。
因為在【慶大】師範的畢業證還沒辦理的事情,江肆疼恨着劉金生。
因此,他沒有回應劉金生,閉着眼睛選擇了對周圍的一切充耳不聞。
隻是聽到他在提醒姐姐:“阿妍,你怎麼能打蘇寵哪?他為了照顧你弟弟已經幾天沒休息了!”
“你少幫蘇寵說話,你是不知道她有多狠心。
她竟然把江家的孩子打了,連我弟弟這個爸爸都不知道!
她不但勾引你的弟弟,現在還不要臉的在這勾引我弟弟。”
江妍沖着丈夫一股腦說出内情,劉金生早已對這些事情心如明鏡。
他盯着江妍無奈暗想:
真沒想到,阿妍對蘇寵的誤會這麼深!
——
他們三個人都沒有看蘇寵,誰都沒發現她腹部劇烈的絞痛捂着腹部。
她的右手扶着床頭櫃,左手捂着腹部,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劉金生注意到她的異樣時,意外看到了她身下順着大腿滑落的血紅。
那一刻,蘇寵已經無法支撐身子站立,纖瘦的身體重重倒在了地上。
江妍剛剛推開他丈夫的拉扯,心中湧起一股醋意,打算對他發脾氣。
她的丈夫便像瘋了一樣,急忙的越過她的身邊,沖向了蘇寵的跟前。
“蘇寵,蘇寵……你怎麼了?”
憶起弟弟劉子凡的如實告知,劉金生蹲下身子呼喚着蘇寵的名諱。
江肆聞言第一時間看了過去,隻見蘇寵癱坐在了自己床邊上的地上。
他的視線與蘇寵的視線打了一個平視,所以并沒有發現她的異常。
彼時,江妍吓傻了,她結結巴巴的說道:“血……怎麼這麼多血?”
她跟丈夫劉金生都意識到了不對勁,江肆也驟然嗅到了不好的氣息。
因為蘇寵疼痛到呼吸混亂,右手拉着他的手腕,看上去一臉痛苦。
她咬着下唇、眼眸微顫、身體劇痛,雙手死死的攥着沉默愣神的江肆的右手。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她已經趴在江肆的病床邊上,臉色蒼白如紙。
“蘇寵……”江肆攥着她的手掌,沒有放開她的手,急切喊話:“蘇寵你起來,你怎麼了?”
他翻身而起的時候,隻見蘇寵的衣裙裙擺都沾染了血紅色。
“怎麼會這樣?”江肆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慌張的拉着蘇寵雙臂大喊:“姐,快去叫醫生,快點!”
“好,我去叫醫生,我現在就去!”
是因為事情來得太過突然,他們三個人全都被蘇寵的處境吓壞了。
江妍轉身快步走着,病房門此刻竟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劉子凡好巧不巧趕來,一走進江肆的病房就瞧見了暈倒的蘇寵。
他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知道,蘇寵現在需要的是救援。
他絲毫不在乎江肆怎麼看他,懷着擔心蘇寵的心思快速沖了過去。
“蘇寵,你堅持住,為了孩子你不能有事。”劉子凡急切的蹲下身子摟着蘇寵喃呢。
蘇寵好似清醒了,看了一眼說話的男人。
她隻聽到他很認真的道出了一句:“我帶你走,我帶你去看醫生。”
“劉子凡,我不準你帶走她,你不能帶她走!”
江肆随之快速起身,攥着蘇寵的右手不願意放手。
聽聞真相,他不甘心的喊道:“為什麼連你都知道寵寵還懷着我的孩子,我這個父親卻不知道?”
江肆滿是憔悴的臉龐帶着憤怒,劉子凡卻擔心蘇寵不願意跟他廢話!
他絲毫不顧及兄弟之情,抱着蘇寵焦急的喊出了一句:“江肆,寵寵要是有什麼不測,我這輩子跟你沒完!”
江肆從未想過劉子凡會說這種話,瞧着蘇寵身上的血,他也隻好放手。
盯着他抱着蘇寵走到門口的身形,江肆卻還是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
“子凡,你是不是愛上寵寵了?”江肆坐在病床上難以置信追問。
劉子凡止步,毫不避諱的回複:“是,可是寵寵愛的人是你,如果你真的不會愛她,我可以替你好好愛她!”
他知道這番話一說出口,他跟江肆之間的關系就無法回到從前了。
可是為了蘇寵的幸福,劉子凡不得不給予江肆一些兒危機感。
劉子凡離開之後,江肆的心如同被巨石壓住,呼吸沉重。
等待着醫生的消息,等待着蘇寵的消息,等待着孩子的消息。
江肆的心在痛苦和焦慮中煎熬,每一秒都像是漫長的一年。
他心中愧疚,他怪自己剛才沒有拉住蘇寵,沒有保護好蘇寵,沒有察覺到她在故意對自己說謊。
他甚至懷疑自己剛才的做事方法和每一句話,判斷着他自己是否正确?
他還質疑了自己的能力,猜想自己是不是合格的丈夫,合格的父親?
聽到蘇寵和孩子脫險,他比任何人都要開心。
他想見蘇寵,央求姐姐,撐着受傷的身體下床,隻想陪伴她。
屆時,蘇寵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額頭上的汗珠如同斷線的珍珠。
感受着保胎藥物輸液的刺痛,她沒有輸液的手抓着床單,指節泛白。
藥物的輸液治愈救贖着孩子,卻是在無情地折磨着她。
盯着疼痛咬唇的蘇寵,劉子凡的呼吸無聲無息的失去了規律。